眼中的林子是昏暗,只能依靠着月儿透过暗叶的微光辨认方向,让人迷途其中。
一盏青灯,打破这静谧的暗林,耀眼的灯光吸引着所有生灵的目光,带着凶恶的獠牙靠近。
提着青灯的是一位少年,阴柔的面相,娇弱于长人的身躯,一双柳叶眉,一抹桃花眼,粉唇轻启,长发及腰,高挑简易的马尾又为这少年增添几分温情。
一身青白色长袍,露出青灯上的白嫩小手,脚上是一双黑色长靴。
或许?这是一位少女?一位柔弱娇小国色天香的美人?
树梢上的乌鸦低吟着,为少年的不幸挥动羽翼。
白羽呼啸,在少年的脚下停住瞬间,刺破风声而又带动风声的箭羽,在风声中吹起方圆十米的落叶,连着少年的衣袍,一并打个措手不及。
见这人在狂风中努力维持身形的模样,以及他身上连一丝灵气都不曾展露,猎人才展露出笑容
这位姑娘,还请留步。
接着青灯的微光,黑色的人影在树的阴影中走出,同时拉出新的阴影,裹着黑袍如同立着的阴影
请问有什么事吗?少女柔声细语,美艳的脸颊上露出可爱的模样。
这种地方很危险,听闻有怪物出没,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我送你出去。
那人说着漫步走向的少女,温和略有磁性的声音让人感到安心,少女自然也是纯情一笑,半眯起月眸:那谢谢你啦。
不必客气,毕竟
近在咫尺,那人突然伸出裹着轻甲的手掌,带着红色的血光,瞬间向少女的脸抓去,宽大的手掌刚刚好能抓住她的面庞。
少女来不及反应,甚至瞳孔才刚开始放大,那一池星河中,一抹白羽极为耀眼。
脚步两点,使得那手掌抓了个空,少女向后一个翻身,冰冷的箭矢顺着她背上的青衫穿过,等到风声袭来,少女早在十米开外。
厉害厉害,那人拍打手掌,浑厚有力的声音激起树上乌鸦:
不愧是云曦王子,不但才智过人,为人谦和,还藏着这一身好本领,要是让其他国家的国王知道,怕是那王位都坐不稳咯。
哪里哪里,朋友说笑了,不知找我何事?比起那柔弱,现在少女的声音更加富有磁性和浑厚。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借王子的项上人头让我们讨个酒钱。
哦?云曦平静的面色开始有了波动,冷冷的看向那人:如此自信?
那是当然。
那人说完消失在地上的阴影之中,刹那间,整座林子只有风吹落叶与云曦衣袍的声音。
没有任何动作,立于光中心的少年如同青松,除了把青灯拿在左手,便失去了任何动作。
甚至都不愿观察周围。
忽然,云曦一个转身,三尺长剑不知握在手中,一劈正中白色的箭羽,分成两瓣飞出,而云曦身后不知多远,两个人从阴影中倒出。
云曦手一转舞出个剑花把剑抵着落叶,毫不留情的嘲讽躲在黑暗中的鬼祟:向神明祈佑,让尔等下一世不再见我。
话语的下坠,顷刻间惊起风动,灾厄的鸟儿急忙逃去,林子里风卷落叶的声音却在不断放大,暗夜中看不见的死神正举起它的镰刀
只此灭口,不必隐藏。
只见那落叶飞起,无数条青色的线条从云曦脚下探出,早已绘成极其复杂的图案。
当潜伏的人们刚刚意识到什么时,相同的图案从树梢上绽开,边缘被青色光壁接合。
此刻,即是埋骨牢笼。
眨眼,狰狞的瞳孔逐渐放大,那些人惊恐的看着一条红色闪电,视线都不曾发生片刻变动,只感到颈部发凉。
云曦手一拉,无数朵血花炸裂,在狂风中,生命的歌声,咝咝啦啦。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握一盏青灯,在看不见光亮的路上前行,如同迷路的少女。
王都里,比起街道上的繁华,清风祭坛就显得格外的冷清。
云黛汐看着祭坛中间深不见底的水潭,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云曦俊气温和的模样,心中就越发的愧疚。
那是个令人爱怜着迷的孩子,温和阳光的眼角总是藏着阴郁的泪水,让她的心为之颤动,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搂在怀里,守护他一辈子。
只可惜,云曦是个废人,却不完全是个废人,她不愿相信,他会真的放下令人如痴如醉为其奋斗一生的权力,然后安安静静的抱住她,在她的身前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投下了最后一块七彩云石,彩光在水下低沉,愈沉愈暗。
往昔佳人,片刻凋零。
大公主,国王宣召你。
好,知道了。
整理了的面容,若无其事一样,走向了将属于她的王宫。
小曦,已经死了——
忽然,她回头看去,但幽长的路上连只虫子都没有。
是幻觉吗?云
黛汐明明感应到刚刚有人出现在她的身后,还十分的熟悉。
王府,虽说名叫王府,但并不能改变那一股冷清的气氛。
不好意思,主人一般是住在我那。短发冷面的少女说完,就退了下去。
没有半点声响,连彼此的脚步都能听见,待客的大厅满是未干的水渍,因为早已荒废。
而长廊外应是院子,或者是假山,都被杂草占领,搭配那微黄的灯光,说这里是破庙都会有人相信。
云十二终于听到了点脚步声,连忙起身向门外走去,那位他等了半天的王子终于还是到了。
十二,找我何事?云曦冰冷的面色中看不出高兴还是不满。
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云曦王子并不苟于言笑。
回来吧,再这样下去王国迟早毁在国王手里。
看到云曦,云十二忍不住露出着急的模样:又有几座村子反叛,国内已经有很多人对国王怨声载道,您是知道的,您那位父王是什么德行。
见云曦没有说话,云十二接着从怀里掏出了都城的图纸:当初国王就把这个烂摊子甩在您手里,现在他又是这样,难道您这次要眼睁睁看着您的心血被摧毁吗?
您一直以来都是众望所归,所有大臣势力支持您,人民敬重您,所有将士都愿意为您鞍前马后,我已经打通了所有的关系,只要您一声令下,明日您便会坐到属于您的位子。
这不是我想要的。
云曦转身指着满院子的杂草,其中还有几株比他还要高:你看,其实事物都具有包容性,那几株星辰花不也和杂草平和的生存着,但我造就的安逸让人们变得娇贵,失去了包容。
可是您——云十二还想说什么,但被云曦止住。
那个瘦小的身影转过身去,按着来路回返:因为父王的无为便会亡国,一切都没变化,只是人们越发贪婪,这只会让我感到害怕,害怕那一天我死了,他们将一事无成。
太过于美满是一种错误,那是难以治好的病症,会随着美好的消逝而显露,我不想让他们只拥有百年安逸。
我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载,不过是这天穹下的一粒杂尘,所以必须为长久考虑。
可是那些人会把您按在那个位子上,不择一切手段。云十二无法平静,因为他明白云曦的意思,但无法认同:举一国之力,还怕生命短暂吗?
所以啊,云曦停住脚步,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让云十二恍惚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这不得看你的吗?我的将军。
云曦回过头,身形越来越远:所以啊,现在我便是国家的病症。
凄冷的宫殿中,只有月儿和王宫外的灯火能让人模糊的看清前方,穿过最后一条小道,走向威严的建筑,走在百阶阶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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