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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第1页/共2页)

消息传到邓华耳朵里时,他和张亚军两隔人正在东兴县公安局借用局里电脑调查何牧生和培润建材到案人员之间可能的存在的关系。下午四点过,蒋局长召集钟队长陈汉邓华张亚军以及几个负责本案的刑警在公安局的小会议室开会。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他一个人!?蒋局长冲着钟队长发火道。

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蒋局长。钟队长垂着头回答。

行了,别给跟我说对不起了,又搞那么大一个新闻,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先告诉我,他是怎么打开手铐手铐的?

他用插在他手上的输液的针头打开了手铐和脚铐,再打晕了小李,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陈汉回答。

小李,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做这些吗?你睡着了吗!?蒋局长怒气冲冲的盯着这位叫李茂杰的年轻小伙子。

局长,我我确实是睡着了,昨天我妈病了,我一直在医院陪她到半夜两点过,没想到今天安排让我去接医院的那边的班,我我想嫌疑人的双手双脚都被拷着,而且听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就想眯一会儿肯定出不了乱子。哪会想到他那么狡猾,我对不起蒋局长后脑还缠着纱布的李茂杰知道自己的过失无法推脱,所以越说越心虚,最后干脆闭嘴了。

那你说这给你安排工作的人的错吗?你睡得晚早说一声啊,刑警队除了你就没别人了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都是我的错,请领导处罚我。李茂杰说话间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钟队长,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又默默的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蒋局长,也别太责怪小李了,谁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们还是说说案情吧。邓华在一旁劝到,现在在场的人恐怕也只有他有资格打圆场了。

哎,真是的,邓警官,你看看,前几个月才出了事搞得满城风雨,这次又不吸取教训,给我捅那么大个娄子,你看我这个局长好当嘛?哎

意外是难免的嘛,他们已经够自责的了,您就别让放过他们吧。

说来这次又让你们白跑一趟啊,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有疑点就要查嘛,宁愿搞错也别漏了,不然后悔莫及啊。

说的好,你们真该向别人好好学学,尤其是你,小李!蒋局长指着李茂杰的鼻子说道。李茂杰只能的麻木的点点头,把头埋得更低了。

何牧生作案用的车辆和驾照乙醚这些东西的来源查清楚了吗?蒋局长转向负责调查作案工具的刑警问道。

我们针对本县曾经有办假证案底的人的进行排查,已经查出驾照是从一个外号叫‘老橘子’的人手里买的,这个人真名叫谢忠瑞。此人长期制作贩卖各类假证,还被抓进去过一次,车也是他帮忙介绍,从本县二手车市场买的,是一辆失窃车辆。

那乙醚呢?

x市刑警让康达医院那边确认过,他们化学药剂储藏室里有一瓶乙醚少了三分之一,估计就是在那拿的。不过没有查到这小子的乘车记录,估计是知道自己拿着违禁品上不了车,坐的出租车或者黑车过来,x市那边还在排查,预计很快会有结果。

那个叫杨晓芳的小女孩的尸体找到了吗?蒋局长转向钟队长这边。

这个很困难,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再加上河水来回的冲刷,要找到估计很不容易,我们这边已经派人穿潜水服去找过了,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我们已经向李德民老先生确认过,杨莉娟在给杨晓芳办退学的时候确实向他索要了八千块钱的资助款,同时他也确定去杨莉家里时没有见到过杨晓芳本人和周桂芬,我们向周桂芬告知这件事的时候她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

那好吧,你们继续跟进,完了之后把结案报告交给我就行,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蒋局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坐在钟队长身边的陈汉。陈汉,这段时间我看你也终于算是改过自新了,这次案子办的不错,修整一下,重新回刑警队报道吧。

是,蒋局长!陈汉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坐直身体,对蒋局长用严肃的声音回答。

好,散会!各忙各的去吧。蒋局长大声宣布。

陈汉没有起来,他默默的看着对面的李茂杰慢吞吞的从座位上起身,垂头丧气的拖着没落的脚步朝门外走去。想起自己三个月前也是这副模样,那时自己的心情估计和李茂杰一样吧,陈汉心里不禁有些不好受。

总算是水落石出了,这次也是辛苦二位和市局的同志了。差点给市局捅了篓子,本人心中十分惭愧,二位别急着走,晚上由本人请二位吃过饭再走吧?蒋局长站起身来与邓华和张亚军握手。谢谢蒋局长您的好意,不过我们局长还催我们马上回去呢,还有别的事情要我们去办,下次吧,下次。邓华收回手后客气的说道。

诶,二位就别跟我客气了,陈汉,你也来作陪,这些天你也幸苦了。

我们局长可是很少请人吃饭的,都是别人请他,要宰他一顿可不容易,你们可别错过机会啊?陈汉在一旁陪笑。

去!不会说话就别说,二位难道真的不给我蒋某人面子吗?

岂敢岂敢,蒋局长您说笑了,只是你也知道,这领导发话我们能不马上行动吗?不然被扣上玩忽职守的帽子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好吧,既然你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好强留了,都是干警察的,谁都不容易,理解理解。

多谢蒋局长,那我们先走了啊,你们忙。

好,那就祝你们一帆风顺,回去告诉你们陆局长,有空我找他喝茶,嘿嘿嘿。陈汉,你去送送二位,还处在这干嘛,还真想我请你吃饭啊?

恭喜兄台官复原职啊。刚出了会议室的门,邓华就对陈汉祝贺。

嗨,也就刚起步,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以汉哥的水平,以后再破两个大案子不就升官发财了吗?张亚军奉承道。

哪里哪里,你们实在过奖了,本人愧不敢当啊。

亚军说的没错,我们还等着你以后大权在握的时候提携一下我们兄弟两呢。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个腐败官僚一样。对了亚军,何牧生说过他是从他兄弟那知道陈菲去过刘家湾,你那天跟陈菲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有,那个地方确实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出没,但是那里到处错综复杂,跟踪的时候常常是转过一个弯就差点跟丢了,我又不敢靠的太近,只有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都放在陈菲身上,估计有别人在附近我也很难注意到。

哦,这样啊。

怎么,你怀疑何牧生的话有问题?邓华问。

那倒不至于,那个地方我也去过,就算有人在附近,注意不到也很正常。

几人刚走进大厅,陈汉便停下脚步。邓华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陈菲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右手扣着左手的胳膊,在那一动不动。表情悲伤,眼睛也红红的好像刚哭过,正静静的看向陈汉这边,当看到邓华在一旁的时候又默默低下头。

行啦,我们就不在这当电灯泡啦,先走了,快去照顾你心碎的公主吧。邓华拍了一下陈汉的肩膀,和张亚军同时大步往外走,刚走两步又回过头伸出手。常联系。

好,一定。陈汉和邓华握了握手后回答。

你们的会开完啦?

开完了,让我以后回刑警队干活。陈汉笑着说。

你不是一直在刑警队吗?

哦,最近不是帮你查案嘛?现在差不多了就回去待命。陈汉抠了一下鼻子。你怎么样,还好吧?陈汉看着陈菲红红的眼睛,这才想起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陈菲的心情。

没事儿,刚才又被叫去做过一次笔录,让我详细的说明这几天的去过的地方。陈菲抽了抽鼻子,看着地面回答。

别太难过了,至少我们帮晓芳沉冤昭雪了,她泉下有知应该可以瞑目了。陈汉说着从影视剧里学来的话来安慰陈菲。不过话虽这样说,但陈汉总是隐隐觉得一切有些太顺利了,虽然替自己即将调回刑警队感到高兴,但内心还是感到些许不安。

陈菲用双手盖住脸揉搓了几下,转过头看着陈汉。我早就想过晓芳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从我发现信不对劲儿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妙,我也以为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没想到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难受。陈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完后表情痛苦的闭上双眼。

陈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起手臂,在陈菲肩膀上拍了两下表示理解。随后又规矩的把手放回自己大腿上。

晚上,为了报答陈汉的鼎力相助,陈菲请陈汉吃饭。两人又来到第一次吃饭的那家汤锅。

其实我前几天就辞职了。陈菲对坐在对面的陈汉说道。

是吗?真佩服你,为了找杨晓芳你也是够拼的,我还真是没想到你重感情到这种地步了。陈汉发现自己或许不该提起这个会让陈菲伤心的名字,于是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奉承话。

还好吧,反正不这么做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而且那家公司对我来说也是不可能呆一辈子的,我不喜欢那种尔虞我诈的商场,不过现在看来至少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虽然这回报并不美好。陈菲看着窗外说道。

我听说你们那行挺赚的啊,个人认为你就这样辞职有点可惜了。

无所谓,以我这些年摸爬滚打的本事,在哪不能讨生活啊。陈菲露出自信的笑容。

陈汉看陈菲的心情已经比中午时好多了,不过陈汉知道这只是看起来而已。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还没想好,过两天再说吧,辞职那么久还没好好休息过呢,打算在附近到处走走,再说找工作的事。

对了,那个李校长说让你去他儿子那找工作的事你考虑吗?

再说吧,我又不是没和你说他媳妇的态度,就差当场捂住他的嘴了。陈菲看着自己面前装豆奶的圆形玻璃杯,左手食指沿着杯口画着圆圈。其实她也在考虑过几天要不要把这个老人请出来吃顿饭,碰碰运气。

那你这

几天打算去那玩儿啊?

嗯还没想好,怎么,你也想去?那好啊,走,我们一起!

我也想,不过恐怕要和你一样辞职才行。我只是说你可以在东兴县到处走走看看,家乡这些年的变化也挺大的。

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我辞职的事,邓华他们才会来这里的。陈菲突然转换话题,用质问的语气对陈汉说道,只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多多少少有联系吧,再加上后来你遇到袭击,我们也都往那方面想,想是不是和那件案子有关的利益集团想要除掉你。看来陈菲对那天蒋局长说漏嘴的话还记在心上,为了不加深陈菲的疑虑,陈汉含糊其辞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也不爱说实话,算了,不说这些了。陈菲端起装豆奶的玻璃杯。来,我们两个老同学一起敬杨晓芳一杯,祝她在上面能过得幸福,来生投个好人家!

敬晓芳。陈汉也端起自己面前装着茶水的杯子。

对了,你们会把杨晓芳不在人世的消息告诉她在坐牢的爸爸吗?陈菲看着陈汉的眼睛表情复杂的问。

我们局里也讨论过这件事,等结案了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事实告知杨宝庆,说实在的,这确实有些残忍,但是不告知又怕到时候出什么问题,所以还没做最后决定。

这样啊陈菲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哀伤。

你恨那个叫杨莉的女人吗?陈汉抬起头看着陈菲。

恨!恨不得把她挖坟掘墓,碎尸万段!陈菲猛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怒火。

陈汉看着陈菲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上陈菲回到旅馆,刚进门她的手机就响了,摸出来一看,是李校长打来的。

喂,李校长。

喂,陈菲,昨天我和你说的工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边刚联系过我儿子,他说他那边刚好有个空位,问你愿不愿意去,在x市那边上班,做销售组长,工资加上提成一个月保守估计一万左右。李校长的用满汉热情的语气在电话里对陈菲说。

谢谢您,李校长,您真是太热心了。陈菲现在没有心情聊这个。不过实在很对不起,这件事可以麻烦您稍微缓一缓吗?我现在心里有点乱。陈菲的语调哀伤,她需要一个人述说。

电话里停了半响,似乎也察觉了陈菲低落的的情绪。你怎么陈菲?李校长放慢了语调,关切的问。

我想我再也找不到杨晓芳了。

杨晓芳?你在找她吗?

哦,对不起李校长,抱歉我没和您说实话,昨天我去找您其实就是为了问您有关她的事。

是这样啊,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说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呢?

因为因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电话里的李校长惊讶的啊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

星期一早上陈菲从旅馆退房后出来,陈汉已经在旅馆外面等她了。

这车你还能开啊?陈菲坐在银灰色的大众车里问道。

钥匙还没还,送完你回去就交公,决定好去哪了吗?

我打算去车站里再看,随便挑个地方,说不定会用抛硬币决定哪里,来个‘信天游’。

真是够浪漫的,像是你的风格,不然你也不会专门辞职,就为了找十几年没见的儿时玩伴了。

陈菲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想接下来该说什么。这次真是多亏有你在,不然我恐怕要去见阎王了。过了几秒钟,她低下头语气温柔的说。

别客气,警察的责任不就是保护人民嘛,而且我们两个是协同查案,对战友的生命安全负责是分内的事。陈汉微笑着,眼睛已经依旧直视着面前的道路。

说真的,我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你,你说,你想要什么?陈菲转过脸认真的看着陈汉。

可别了啊,你想贿赂人民警察啊。告诉你,政府已经给过我们报酬了,这事儿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啊。

那我给你送个锦旗吧,就写人民警察,舍身护民,不计回报!如何?

哈哈哈哈,好,你要是真送过来,从此我就挂我办公室墙上。

你也可以挂你们局长办公室墙上。陈菲打趣说,接着她侧身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那根电击器放到陈汉面前。这个该还给你了。

这个好用吗?陈汉只瞥了一眼电击器,双手仍然紧握着方向盘,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好用,太好用了。陈菲连连点头。

好用你就留着吧,难得我们能再见面,就当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哪有送女孩子一个电击器当礼物的啊!陈菲嗔怪道。

很快车就到了车站,两人开始相互道别。

保重,常联系啊,可别把我忘了。陈汉微笑着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依依不舍。

怎么会,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等我把工作搞定了,放假的时候就来找你,还有副锦旗没颁发给你呢。陈菲说过无数次客套话,但她知道这次不是。

快进去吧,趁现在时间还早,

说不定还能多走几个地方。

挥手道别后,直到看着陈菲成功通过安检后陈汉才转身离开。

长途车站的座椅上,陈菲把手伸进棉衣的衣兜里,紧握着那根电击器。临到车站时陈汉交代她把电击器的电池取下来,电击器也不能放在背包里,不然安检员不让过。抚摸着电击器,陈菲心里回忆着陈汉脸上温柔而可靠的笑容,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忽然何超的样子又入侵了她的思绪,他也曾送过自己一瓶防狼喷雾,说自己常常晚上加班,回家容易碰上坏人。陈菲甩了甩头,看向车站的大屏幕,决定了要去的地方。

下午四点过,陈菲又回到了苍明县。但她来这不是为了找黎苇珍,告诉她杨晓芳已经在多年前死亡的消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出这个事实,就像她不知道要如何对杨晓芳的父亲杨宝庆开口一样。

陈菲难以想象把一个人的心扔进绞肉机里是一种什么感觉,也无法想象陈汉他们如果真的把这个噩耗带给这位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年迈老父亲时,小小的接待室里会爆发出多痛苦的哀嚎或是多凄厉的惨叫。每每想到这些陈菲都感到全身冰凉,无法面对。

陈菲之所以会再次来到这里,是为了去见何超一面,应该说是到他的墓前祭拜,了却一下自己的心结。没错,苍明县也是陈菲上司何超的故乡,同时也是他的葬身之所。

陈菲打了辆车,车开到大围山公墓。刚进入园区陈菲便感到一阵凉风吹来,为这个人生的终点站增添了几分凄凉。陈菲看着这些排列整齐的墓碑。它们就这样静静立在那里,好像在述说着他们的主人生前的故事。

今天是星期一,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所以墓园里祭拜的人寥寥无几。陈菲迈开脚步,走到一个黑色大理石墓碑前,墓碑上镶嵌着逝者生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剔着寸头,脸胖乎乎,眼睛不大,鹰钩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实在说不上有多英俊,甚至可以用脑满肠肥来形容。但这个人正在照片里开心的笑着,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感觉。陈菲记得自己刚到公司的时候,这个人还没爬到组长的位置,大家那是都叫他何胖子。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胖子会那么有胆识和本事,为自己和公司带来大笔财富,甚至敢于铤而走险,去挑战道德和法律的底线。

没错,照片里的人就是何超,他的名字下面用一排小字写着:一九七四年八月九日至二零零五年五月七日。

这是陈菲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何超出殡的时候,当时何超的父母在何超的墓前哭的昏天黑地,无论一旁的众多亲戚如何劝解都没有用。陈菲没有加入劝解的行列,她只是默然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何超父母的嚎哭声。她当时只觉得自己全身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那次经历给她留下了心里阴影,以至于直至今日她都没有回来看过这位老朋友和好上司。而且就算只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陈菲的脑子里也会回荡起那天何超的父母跪在何超的墓碑前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哭喊。

自从陈菲到瑞幸公共业务工作以来,就一直有意无意的与何超亲近,常常对他嘘寒问暖,在他面前拨弄那时还留着的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常常对他说起自己大学的有趣经历,说自己在哪些地方吃过哪些好吃的东西。甚至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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