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的雪一直下个不停。

刘家大院的下人们打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天，看地，然后扫雪。

奶奶庆幸这天晚上破天荒的没有梦游，但不等于他心中的疑惑解决了。

他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好像什么梦也没做，而又好像整夜在做梦，醒来想一想，大脑一片空白。

身边的爷爷早就起来去忙事情了，就是没起床，也从来不和她说话，除了问个冷暖和饥饱，基本不和她说话。

虽然奶奶还是很小心，她不敢去问爷爷自已心里的疑惑。

但是吃饭桌上，爷爷还是很严肃地对她说，以后无事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在院里随便走动，不要去打听什么，更不要去听信别人议论什么而觉得好奇。

从内心讲，奶奶是很害怕爷爷的，他每天看着爷爷的脸色行事，爷爷高兴了，他才敢笑两声多说两句，若爷爷不高兴，他总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从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大声笑，更不敢大声说话。

奶奶刚刚睁开眼，就听见赵妈在门外敲门，赵妈像一个定时钟表一样，总在这个时辰点来叫她，有时候奶奶也很烦，想多睡一会儿，但是在刘家大院里，奶奶也只有和赵妈一个人能说上话，虽然不想起床，但是她听见赵妈的叫声后还是答应了。

奶奶说，我己经起来了。

赵妈把洗漱的东西给她备好，准备要走的时候，奶奶瞧了瞧四周，又看了看屋内，确认无人时，她才拉过赵妈小声问，我就是不明白，这件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一直还是想弄明白，胡家胡小姐的考试选婿到底进行了没有？

因为这两天奶奶在大院儿里问罢赵妈问于伯，是不是还问过丫头风儿？奶奶似乎记不起来，她让这件事缠得整天总是昏沉沉的，大脑没有清醒的时刻，所以除了赵妈和于伯，他都记不起来对风儿说过没有！

赵妈去河边洗衣的路上，碰见于伯。

赵妈显出一种神秘地问，于大哥，我问你件事，你觉得太太这几天是不是有些反常？她总是问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

于伯猛地吸了一口旱烟，手阻止了，然后说，是啊，我也觉得太太是有一些异常。前天我去牛屋的时候，她拦住我的路，非逼着问我，屈庄的屈公子把王家庄王斗风的儿子王志强打得那么惨，她一直追问官府逮捕了屈公子没有？我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久远的事情呢？

赵妈问，屈庄不是离我们这儿很远呀，总有几十里吧？再说了，太太是从西边的大山里过来的，她怎么会知道我们沙河县的这些事情呢？更何况，这些陈年旧事，人们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谁会对她提起这些事儿？

赵妈又问，屈庄村真的有一个叫屈胜好的吗？

于伯说，是的，早年听说有一个叫屈胜好，但这人常年在外，偶尔回到屈庄，住一阵子就又离开了。

赵妈又怀疑的问，这些人太太怎么会知道呢？她又不是我们本地人，她小小的年纪怎么能知道这些过去的事情？

于伯也觉得奇怪，是啊？她甚至还知道王家庄的王斗风和他的儿子王志强，那王斗风是上了年纪的，他的年龄甚至比我还大，可我不知道，太太她刚过来刘家不久，他怎么会知道王家庄有一个叫王斗风的呢？

赵妈和于伯正疑惑地说着话，爷爷过来了。

爷爷看他们两个说话那么神秘，也不敢大声说，他有些疑惑便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伯见了我爷爷，毫不避讳的说，今天我去牛屋，太太拦住我问，屈庄有一个屈胜好的屈公子，后来把王斗风的儿子王志强打惨了，她一直追问官府是不是把屈胜好抓了没有？

老爷瞬间也惊奇，不过他还是镇静下来问，是太太说的吗？

赵妈和于伯同时点头，然后望着爷爷。

三个人都感到异常。

爷爷说，我知道啦，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免得咱们刘家大院里又要闹出什么怪事来，又要闹出什么想不到的事情来。

于伯和赵妈点了点头。

两个人各自又去忙活去了。

爷爷回到院子里，去找奶奶。

奶奶先在炭火盆前烤火，后来自己一个人觉得无聊，心中这么多疑问，也没人能帮她解开，他索性上床睡觉去了。

爷爷进来时奶奶还没有睡着。爷爷跨进门儿说，你起来我问你个事情。

奶奶没吱声。

奶奶慢慢的穿好衣服起来也坐在火盆前。

她和爷爷在炭火盆前就那么干坐着，好久谁也不说一句话。

爷爷不问话，奶奶也不敢多说，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奶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不是问我话吗？

爷爷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又沉默了一阵说，算了，你想睡就睡吧！

奶奶嗯了一声，还是坐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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