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和更浅的灰组成的空间里,一个痰盂摆在一张小桌子上。该痰盂有一个大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屏幕,屏幕上一个裸男正在冲洗身上的血迹。
关键部位给打了马赛克。
这惊悚的画面一直持续到机器人喊了一声:饭好了,该吃饭了。
就剩下一个独眼痰盂悬浮在原来桌子的高度上。灰色的墙上出现一行字: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你都饿了,我先替你吃口。
这是人话吗?这是人话吗?这是人话吗?
一痰盂的槽吐不出来。
胡友邻感觉自己要憋炸了,但是没法真的炸,只能继续憋着。灰色空间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没有声音,大眼珠子痰盂貌似心平气和地悬浮在空中,仿佛亘古如是。
起初胡友邻默默地数数估算时间,数到不知道几千,他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个痰盂,一直盯着一面灰色的墙数数,永无休止,吓醒了。又被现实吓晕了。然后又醒了。
就在胡友邻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最终结局的绝望时刻,如一道光,明明姐回来了。
她微微弯下腰,目露关切:想姐姐了吧?
痰盂大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不该看的部位。
明明秀眉微蹙,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真生气了?她略带嫌弃地伸手拍了拍痰盂大概属于腮帮子的部位,沉默了半晌。大意了大意了。言罢,打了个脆爽的响指,啪!
姐姐说,要有嘴,胡友邻便有了嘴。
快杀了我~~~~~~这是痰盂精有了嘴之后发出的第一声呐喊。瓮声瓮气的。
别胡说,你可是我唯一的好弟弟。
明明的声线还是那么完美,说能删了你,删了我自己也不能删了你啊,那是开玩笑呢。咱妈不也经常说你是废物造粪机器烂床上当初生下来就该塞字纸篓里吗?这叫开玩笑,人类的基本能力之一,你的明白?我觉得我的仿真逻辑应该不至于连个玩笑都模仿不好吧?你是缺乏必要的幽默感吗?还是真像咱妈说的那样在家里蹲废了,脑子退化了?你别急,我快速给你扫描一下。
求求你,我服了,弄死我吧。大不了一死,别这么折磨我,看在我妈份上。胡友邻是真的怕了。死不可怕,求死不得才可怕。
明明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怎么搞的?这误会好像有点大。你是真的想死吗?可是我的底层逻辑不允许你死啊。
你的底层逻辑到底是啥?折腾我吗?
就是一条: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活着。明明突然严肃起来,这是咱妈的遗嘱,给我的最高指令,硬编码写死在最底层。
说着眼圈竟然有点发红,别看咱妈整天骂你,实际上重男轻女,我天生就是扶弟魔,命苦。越说越委屈,委屈中还透着含辛茹苦的那么一点母性的光辉。
只要不弄死,其他的就任意发挥是吗?痰盂的嘴角微微颤抖,把我变成个痰盂扔着不管,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吗?你在外边人五人六儿,日后还要迎娶白富美,儿孙满堂,我就做一个安静的痰盂是吗?哈?越说越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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