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人了嘿，说好的讲文明树新风呢？

刚bb完这句话，胡友邻就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继而视线复明，到了一间无门无窗的大房子里，没有光源，却挺亮堂，墙和房顶是浅灰色，地是更浅的灰色，就像装修草图一般敷衍。

眼前站着一个女人，说二十多岁可以，三十多岁也行，仔细看也有可能四十多了，保养得好。一身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无框眼镜，栗色长发绾成发髻，薄施粉黛，眉目如画。

胡友邻立刻惊呼：你怎么弄成这样？

明明眉梢一挑，倒是反应挺快，你怎么知道是我？声音还挺好听，柔和的女中音，比痰盂状态的时候好多了。

废话，你比着我妈的相片儿捏的吧，加了十级美颜，还瘦身了，你这是坐实了要给我重塑认知，真要给我造出一亲姐是吧？这是哪？你给我意识抽走了？你成了我了，我进了那痰盂脑袋了是吗？

是咱妈给的初始设置，其实以我的意见，更想当个男的，可是咱妈说烦你够够的，不想再要个小子，我就这样了。这是我在你脑子里临时弄了个安全屋，你就在这待着，别给我添乱，我算力有限，没法分心，等我应付完治安员再放你出来。

明明说完就消失了，一点特效都没有。

哎，不是胡友邻没来得及说完，这也太草率了吧，好歹让我有个缓冲。

明明又回来了，别怕，我不是真的要夺舍你，把衣服穿上。歘，又消失了，这次加了点渐出效果。她消失的地方多出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个小屏幕，也就两张a4纸大小。

我穿上，我倒是得有的穿啊。胡友邻洗完澡就没穿衣服，连个内裤都没有。意识被转移之后——依旧没有。

这怎么变一个出来？胡友邻手一伸，神色肃穆，精力集中，思维构想出一套深沉而不失活泼，绅士而又不油腻的帅哥套装，低声吟道：衣来

衣并没有来。胡友邻指尖抽搐，尴尬得脚趾抠地。尴尬是不以有没有人看见为转移的。

看直播看直播。胡友邻光着腚信步走向小桌子，他安慰自己，至少在这里四肢听使唤。那屏幕上已经有画面了。还是自己的视角——或者说是被明明占据的胡友邻的视角。她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仨人眼珠子都瞪老大，视线明显不是冲着镜头。那女的粉面飞霞。

镜头下移，外边那个胡友邻也没穿衣服。关键部位还给打了马赛克。

你丫故意的吧，要不是在精神空间——这足有500平米的大空房子可能必定也许是个精神空间吧，胡友邻的脚指头都要抠出血了。

灰色墙上闪出一行白字，每个字有四张a4纸那么大：别激动，你一激动身体参数就起伏，我不好控制。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关了哈！

你丫果然是要取代我吧，是吧？哈？你刚才说漏嘴了，你想当个男的！关了，你听这话，你还能把我关了，是不是还能把我删了？

墙上那行字消失，出现一个门框那么大的字，红色，还带滴血特效：能。

胡友邻扶住桌子，欲言又止，表情丰富。

我的亲妈哎，这是为的哪般缘故，说破大天，百般不好，我也是您亲生的吧，就算我爸爸真是个甲鱼，至少您是亲的吧。您生前既然有那么大能耐，造点什么不好，犯得着憋着专门造个痰盂精害我？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然后猛地一激灵：痰盂精能读心。

他疑神疑鬼又无甚卵用的四周张望。还好，没什么变故。只有那个大能还在滴血，都快变成个熊了。桌上屏幕音量自己调高了一些，似乎是提醒胡友邻集中注意力。

三个访客已经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胡友邻也穿上了衣服。一打岔，前边怎么确认身份怎么互致问候，怎么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穿衣服那一段就过去了。

领队的是个面目周正的国字脸中年男人，他正在一脸严肃，又尽力亲和地向胡友邻宣告胡玉香高级研究员的死讯。

连续的变故让他应接不暇，现在悲伤又以更大的规模，百川归海般汹涌而至，将精神空间中的胡友邻沒顶。

在这空旷的灰色中，没有明明的插科打诨，没有伪装自欺的余地。悲伤再没有任何屏障，肆虐咆哮。胡友邻嚎咷痛哭。

痰盂成精厕所里坐着个死人被人工智能关进安全屋血红的熊字这些古怪终于不能成为欲哭无泪的借口，在这一刻，哭是纯然无碍的，就如赤子，可以在母亲的怀抱中那般放肆，撕心裂肺。

外面的胡友邻也在哭，哭法跟里面的那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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