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话符合自然科学,也符合老百姓的身心感知。
老骆家在这个雪天里忙得热火朝天。厨房的玻璃上结下了一层朦胧的水珠。
儿媳妇胡娜娜第一天登门,骆元生和贾华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止过。这个儿媳妇他们非常地满意。她懂事,勤快,厨房里的活她做得也干净利索。尽管贾华一再不让胡娜娜插手,但是她坚持要为未来的婆婆露一下手艺。
至于胡娜娜为什么在昨夜悄无声息住进了骆堔的房间。骆堔给出的解释是,大雪在昨夜压坏了胡娜娜理发店的铁皮房顶。屋里漏风,她只能连夜出来住。
骆浅觉得这理由太过扯淡,但老妈似乎是完全信了。还叮嘱骆堔快去修房顶!因此骆堔和胡娜娜吃过早饭便出了门。
骆元生今天也格外精神。早饭过后,他将院中骆浅没有收拾干净的地方又细心地清理了一次。
这种天气,骆浅自然不能再出去卖画,他窝在屋子里翻开了一本数学书。五道题还没做完他便感觉到有些头大了。他是文科生,数学实在是他的天敌,让他痛苦不堪。要不是米初蕾为他做过一些补习,他还要更差一些。
“这太难了!”骆浅薅着自己的长头发自言自语。
忽地听到了外面老妈打电话的声音。只听了几句,他便明白了这通电话的内容。是老妈迫不及待地将胡娜娜来的事情告诉了田阿姨。
骆浅忽然想到米初蕾送他的画具还在田阿姨家,他便打定主意要去一趟新城了。这样他能很顺理成章地让自己远离数学题,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妈,田阿姨在家吗?”骆浅把头探出房间问。
“在啊,这不和我通电话吗?”
“那您和田阿姨说一声,我现在去取画具。”
贾华又讲了几句电话,挥手示意骆浅可以去。伴随着身后老妈的阵阵笑声,骆浅出了门。
走在巷子里,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预感哥哥和胡娜娜的婚事不会这么顺利。
“孤儿?连妈都不要了?”骆浅的眉头皱得很深,“不要也好,可就怕没那么容易呀。”
因为雪天路滑,今天的公交车像是蜗牛爬一样慢,让骆浅倍感无聊。他忍不住拨通了张凡的电话。
“都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妈现在不让我和你玩儿。”
骆浅又听到了电话那头,另一个女性的笑声,“骆浅呀,想再来找张凡也可以,叫你爸把房子买了,彩礼也准备好。”
骆浅汗颜。张凡的妈妈和他的熟悉程度在骆浅心里和田筱君可以画等号,小时候吃过张凡家的米饭大概要比自己家里的都多。他倒是不担心因为那幅画,会被张妈妈扫地出门,只是现在张妈妈这样调侃他,让他实在有些尴尬。
“妈,您说什么呢!”
骆浅下意识的左右扫了一眼,幸好今天车上的乘客非常少,没有人能看出他的脸已经红了。即便有人看到了,有外面的冷空气做掩护,他也可以坦然。
“呃,今天阿姨没去店里啊。”
张凡没好气地说,“这天气去店里干什么!”话尾,张凡又带出一句,“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
“你和初蕾解释了吗?你没长嘴吗?”
“我……”
“我去王老师家解释那件事,我丢不丢脸!你遇到事情只会把头缩到龟壳里。”
张凡说完便挂了电话,她这次是和骆浅动了真气。
王林是张凡非常敬爱的一位老师。正因为此,她才必须要去解释清楚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王老师觉得自己是个轻薄的女孩。而骆浅在这件事上只选择了沉默,甚至当晚初蕾跑出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去追,这是让张凡最恼火的地方。
骆浅拿着手机发了好一阵子呆,才低声自语了一声,“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怎么说。”
正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田阿姨?”
骆浅微微欠身,用袖子擦了擦车窗上的玻璃。使劲盯着酒店门口的那两个人。
车子行得很慢,酒店就在马路旁。以骆浅那一双被无数同学称为“照相机”的眼睛,足够看清那一对男女的样子。男人是个高大挺拔的中年人。女人只能看到背面。但那件衣服,骆浅曾在莲园里见田筱君穿过一回。而且那个女人的个头和身材比例也像极了田筱君。
“田阿姨在酒店?还和一个男人?”
骆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出门前老妈说她是在家里的。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可能,何叔和田阿姨的感情一直很好的,一定只是个巧合。”
此后的几分钟里,骆浅一直昏昏沉沉的。那个全城最大的酒店离田筱君的家并不远。骆浅又坐了一站地便下了车。
站在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这个熟悉的房门前,他敲门的手却又有些犹豫了,他希望开门的是田阿姨,而不是何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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