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诚研究完岩画，蹑手蹑脚地走近。我低声问：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张一诚摇摇头。

没什么发现。我们出去吧。洪小虹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张一诚说：我还以为你们都睡着了。

洪小虹说：太累了，反而睡不着。等回到家再睡吧。走吧！

见洪小虹扛起背包就要往回走，打道回府，张一诚笑了笑说：磨刀不误砍柴功。田老师这话说得对。再休息一会吧。我也饿了，吃些东西。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回去时可以走得更快一些。

磨刀不误砍柴功是一句老话，不是我首创的。我明白，张一诚的本意是想拖延一些时间。按说，张一诚遵从父命，陪同洪小虹来寻父，应该以她为主，服从她的安排。实际上，似乎他并不以寻人为主要目的，还明显有自作主张喧宾夺主之嫌。说他借机求财吧，面对藏宝室里堆积如山的金银，他又不为所动。我不禁怀疑，他是否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张一诚喝了些水，吃了些饼干，说：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个里，看看这个湖，看看这些岩画，就出去了吗？

出口那里有个满是金银珠宝的藏宝室。洪小虹说。意思是说，既然已经找到金银财宝，就算不虚此行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上又有几个人不为财？

张一诚说：是不是我们在离开之前，搜索搜索湖岸的四周，看看是否隐藏有什么，像密室啊藏宝室啊之类的。

见洪小虹不表态，我也沉默。我是陪她来寻找线索的，如果和她父亲的失踪无关，我们的兴趣不大。虽然我好奇九骸一墓背后的秘密，好奇藏宝室堆积如山的金银背后的秘密，但我显然必须与洪小虹站在同一立场。

张一诚又说：这里有这么多岩画，说明曾经有不少人来过。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是从我们进来的路吗？我觉得不太像。看这些岩壁上的洞，有的可能通到外面，有的可能通入某个隐秘处，非常值得我们探查。

张一诚的话不能说全无道理。我早就觉得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是个行家里手。大家费了九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的确不甘一无所获轻易离去。地下湖泊区域不大，搜寻一遍并非难事，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我对张一诚说：我去搜索，你们好好休息。

我不累，不用休息。我们分头搜索，一个人搜一段，很块就能搜完。张一诚说。

洪小虹只得放下背包，重新坐在石块上，显然无意参与搜索。

张一诚和我，分别朝正反时针方向，沿地下湖畔的乱石搜索。此处洞穴，绝大部分地方蓄水成湖，仅余少量边缘露出水面，又耸立了许多巨石，因而需要搜索的地域所剩无几。由于张一诚预先有提醒，务必小心暗藏的机关陷阱，我的搜索速度并不快，也什么没有特别的发现。

洪小虹估计我们的搜索需要不少时间，亮起一支电筒架在石头上照明，脱了迷彩上衣，走近湖边，把紫色长裙的裙袂掖在腰间，双手掬水盥洗。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当我在一块高大的石块背面查看的时候，忽然听到巨大的水声哗哗传来。我知道洪小虹双手戏水不会弄出如此响亮的声音，急忙举起电筒，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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