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而言,弓箭上若要刻符,威力与距离都会强过飞剑,问题是符文所引来的天地元气,很难让射出去的箭矢保持一条直线,在老六的辅佐下,宁缺开始了大胆的尝试,于是飞箭在后山乱飞,后山自然就遭了殃。
某日七师姐的凉亭又被毁了,身在凉亭中的七师姐倒是没有受伤,然而她却被符箭震散后的天地元气临身,像极身世苦困的乞丐。
又在某日,深山老林中正因为对弈吵得不可开交的五师兄与八师兄,天上忽然飞来一支箭,将两人用了十几年的棋盘炸毁……
……
这日,书院实修的学生将要远行,刚入二层楼且为书院行走的宁缺亦在此例。
失败是成功的母亲,这句话并没有错,宁缺不是第一个想要在箭上刻符的修行者,可修行界从来没有人成功地将符道与弓箭结合用于实战之上,有着颜瑟的指点,加上世间一等一的铁匠与符道高手范悦,经过无数次尝试失败,在宁缺临行之前,竟然真的将刻画有符线的弓箭造了出来。
宁缺背着刀与弓箭,一一与几位师兄师姐们告别之后,最后来到湖畔,与叶启告别。
“书院在世间无人敢惹,但此时的荒原局势微妙,所以,此次前行要小心一些,我不是二师兄,所以一直认为活着才是人首要的目标,我想说的是,身为书院行走,维护书院名声重要,但保住性命才是关键,至于别人会怎么看待书院,有我们这些师兄。”
“当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书院的名声还是需要维护,这些东西给你。”叶启说着的同时,将放在脚下的一只铁匣递给宁缺。
宁缺有些感动,铁匣入手颇为沉重,然后他感知到了匣中的剑意,依稀想起了在登楼时山道上的山风。
“师兄说的是。”宁缺郑重行礼说道。
叶启说道:“你去吧。”
宁缺背着很多东西,走木屋离开了后山,此时,陈皮皮从别处走在叶启身侧,看着宁缺远去的背影,说道:“希望他能够安然回来。”
叶启说道:“谁敢不让他安然回来?”
陈皮皮挠了挠脑袋,说道:“倒是也没有人敢怎么样。”
……
大唐帝国最南,青峡之后的阳关,一辆普通的的马车规矩的排着队,车里坐着一位枯发深眸的老人,老人看着车厢前布帘的缝隙,向着北方遥远的长安城望去,眼中充满了温柔而威严的光明。
……
没有宁缺的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白云很安全地在后山天上飞着,大白鹅在湖畔放松地舒展着翅膀,本想畅快地对着平静的湖面叫上几声,在听到几声叽叽声后,它有些畏惧地抖了抖脖子,收回翅膀游在了水里。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书童从木屋里走出,面色焦急地向着依旧在湖面坐着的叶启走来,他是去年二师兄在长安城遇到的一个即将冻死的小孩,二师兄见他与自己幼时经历有些相似,便将他接来书院做了书童,之后日子中,世间有什么要事发生,他就代替掌管前院院务的黄鹤向后山传递消息,君陌还在那块巨石上闭关,有了消息,只能先告诉经常能够见到的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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