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还没正式上课,除了班会,就是收收暑假作业,但因为是高三了,晚上的自习课还是照旧上的。
作为一个准高考生,学生们倒是自觉了很多,班里的纪律明显比高二时好了不少,也不用级部主任咣咣咣咣地敲门了,预备铃打过之后,班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一个假期不见,时桑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预备铃打完,也没见他把头扭过去,只是应景地压低了声音。
谢衍从食堂回来就坐在座位上一直没动,耳朵里塞着一只耳机,在做那本《五三》上的题。
时桑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直到预备铃打响,谢衍终于给了连着半小时都没停嘴的时桑一个反应:他抬起手来,一只手抵在了时桑的脑袋上,把他从书立架的那个空里给推了回去。
半秒钟之后,时桑又重新钻了回来。
他似乎对谢衍忽然把他推走这一点很不满,压低了声音瞪他:“你干嘛啊,哥?我还没说完呢。”
谢衍把耳朵里的那只耳机扯了下来,眼皮也不抬地提醒他道:“别说了,上课了。”
“没啊。”时桑回头看了眼前面墙上的挂表,“这才六点五十,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呢。”
谢衍的视线还停留在数学题上,漫不经心回他一句:“你嘴没说累?”
时桑:“没有啊。”
谢衍:“歇歇吧,我耳朵都听累了。”
“你耳朵累啥?”时桑不满地道,“你一直都没摘耳机,还低头做着题,我说这么多话,你听进去有三句吗?”
哟?
还挺有自知之明。
谢衍挑了下眉梢,终于肯抬起头来了。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左手松松搭在窗沿儿,右手搁在桌面,修长指骨间转着一只黑色水笔,神色散漫:“差不多吧,至少这几句听进去了。”
“……”时桑问,“那我之前说的那些呢?”
“嗯?”谢衍作诧异状,支着下巴问他,“你之前有说话?”
“……”时桑说,“我就知道你在敷衍我。”
“既然知道,那就闭嘴。”谢衍手里的笔转过两圈,而后毫不客气地一笔帽敲在时桑的脑袋上,示意他快滚,“把你头转过去。”
“不是,再聊会儿啊?”时桑摸了摸被他敲的地方,倒是也没觉得疼,“都一个暑假没见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热情?”
谢衍转了一圈手里的黑色水笔,然后水笔一落,笔尖在纸上划过,勾了两个已知条件出来,眸光因为过于专注而显得有些冷淡:“除了女朋友之外,我只对学习保持着热情。”
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时桑:“……”
学习就学习吧,还非得加前面那句话?
他又不是没长眼,自己不会看啊?
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林尔同学没能听见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因为在时桑扭过头来,和谢衍叽哩哇啦说话的时候,她就拿了耳机,塞进了耳朵里,心无旁骛地做起了试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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