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蠢蠢欲动的社员们,一听到要照价赔偿,立时就退缩了,毕竟他们的全部资产都卖了,都可能赔不起大卡的一个轮胎。
顾老头不甘心,转头去求那些会开拖拉机的人,但对方都纷纷摆手拒绝。
顾老头苦求不得,又面向顾严柏,膝盖往下落,顾严柏这次没有阻拦,而是拄着木棍避让开,一脸无奈道:“顾叔您是长辈,您跪我是想折我寿啊。”
顾老头跪不下去了,老泪纵横:“严柏,叔是没办法,你娘这次昏迷半小时都没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我除了求你外没有办法了。”
顾严柏道:“叔,你求我也没用,我的腿伤了,开不了车,您在我这耽误时间,不如借个板车赶紧送娘去镇上吧。”
他这话一出,四周的村民纷纷点头赞同,又劝顾老头别耽误时间,去大队借板车吧。
恰在这时,大队书记走了过来,听了村民的话立刻道:“大哥,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嫂子的病,严柏伤了腿开不了车,队里的拖拉机又坏了,但借架板车是没问题的,我现在就给你写批条,你琢磨一下谁推车谁随行。”
见顾老头要张口,大队书记又补充道:“不过严柏就算了,他连路都走不了。”
顾老头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倒是顾严柏开口了:“顾叔,娘的医药费,你拿票据回来后,我会按照分家文书上写明的,支付药费的三分之一。”
顾老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拿着大队书记的批条走了。
当田宁得知这个结果,有些吃惊。
“妈妈,是我叫三爷爷过来的。”东东从后门跑了进来说道。
田宁抱着东东用力的亲了一口:“我家东东可是太聪明了。”
“是妈妈教的好。”东东回亲了妈妈一下。
这边欢声笑语,老顾家那头却是阴云密布。
即便借来了板车,谁推车谁随行,都让一家人吵个不休。
毕竟去镇上得有三四十里路,路面坑坑洼洼,还积着水,别说推车,就是随行都是个苦差事。
最后还是顾老头发了火,逼着老三媳妇把她男人找回来,又让老大一家跟着,才把顾老太太放上了板车,朝外推去。
顾老四在东厢房里叫唤:“爹啊,你别丢下儿子啊,儿子的腿好疼啊!”
都说父母疼幺儿,顾老四就是顾家老幺。
顾老头自然是心疼,跑回去哄着他道:“四儿呀,爹叫老林头再给你看看,等爹把你娘送到了卫生所,再回来接你。”
“我要跟娘一块去,我不放心娘了。”顾老四强撑着起床道。
顾老三听到这话,立刻冲着东厢房喊道:“老四,娘不是为了你,也不能受这罪,你还要跟娘争板车,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娘分明是你气晕的,怎么能怪在我头上?再说了,板车上那么宽,加我一个不成吗?”
“加你一个?你说的轻巧,你推车试试。哦,我忘了,你现在腿瘸了,路都走不了了。”
“爹,你听听三哥在说什么话?他是在诅咒我啊!”
“什么叫我诅咒你,这家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事,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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