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美没想与王爱红直接撕破脸, 去干部休养所见过老继父后，便与她约在外面公园见面。

“……王俏她啊，太好强了, 一开始没有与其他知青搞好关系，到了投票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时，不就觉得自己吃了亏……一连几年都没她的份，她一边写了投诉信，一边起早贪黑的表现……运气着实不好，偏巧就遇上了狼……”

“这事……就这样子算了……”肖晓美觉得王家人没那么好打发的。

“为公牺牲，给王强捞了个大学生名额……”王爱红嘴角带笑，是在嘲笑那个同父不同母的哥哥，她与上头五个哥哥六个姐姐都不亲, 大家一年也聚不了三两回，面子情而已。

王强是王俏的亲弟弟。

“小时就经常打你……”小时候的小小妹白白净净，很像肖哥哥，王爱红是打心底讨厌现在的肖晓美, 跟她亲妈一个样——葫芦形身材，不光勾得父亲不顾生病中的母亲，还让肖哥哥娶她。

“小时候就爱红姐对我好, 还教我溜冰呢……”肖晓美裹着棉大衣, 看到跟前溜冰的少女少男们笑得很灿烂。

“可惜没有成，你妈不让你出去……”王爱红露出一个怀念的笑——肖哥哥是个孤儿, 十来岁就被爸爸要在身边, 名为警卫员实为养子，她是在肖哥哥的背上长大的。

“是啊……”肖晓美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去五年在乡下的趣事，逗得王爱红频频笑出声音来。

“以后每年回来，父亲就这两年了……”王爱红对肖晓美的感情很是复杂, 一时想对她好，一时又想压着她，让她一辈子别出头。

……

老继父是在1975年7月2日没了。

这一回，肖晓美没请到假，农忙呢，请假，没门。

大队长不是针对知青，而是将态度摆出来，要不然管不了上林大队一百多户村民啊。

“我去发个电报回去……”肖晓美更担心的是活着的艾丽，她在工会上班，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她之后嫁得人也不好，是个gwh小头目，时间一到就倒了。

“带两鸡蛋去代销部借自行车……”将未满两周岁的小儿子——肖何云架在脖子上骑大马。

“对，得带鸡蛋……”不知道是哪个想出来的，将自行车放在大队代销部，要借可以，得给两个鸡蛋。

鸡蛋换成钱，而钱进入了大队部。

肖晓美一路上就在想写什么呢？发电报要简单明了，还要简洁扼要——切记守满孝！不然必悔。详情见信。

肖晓美已经想好如何写信了——

她在信上将王家上百口人一个个的点过来，半他们的工作单位以及脾气爱好一一指出，最后来一句——即便不能借王家人的力，可也不能让一家人面上无光啊。

王家第二代五子七女，就一个王爱红恨艾丽这个继母，其他人只会恨洪同志。

王家第三代近五十孙辈，要恨也是恨肖晓美这个外姓人，不会对年轻继奶奶如何，这个继奶奶对他们总是笑盈盈的，总是要做好吃的给他们。

电报很快到了艾丽手上，可信却是姗姗来迟。

艾丽便没有什么相好，之前有过，可那也只是多说几句话，多看对方几眼。

当然，艾丽明白对方是想勾|搭来着，可是她怕……王东便是退休了，那想按死自己还是容易的，一个女流氓一扣，那她就生不如死。

去年厂里有人八卦，那男的偷了司机老王的媳妇。

今年厂里又有人八卦，说那男的偷了臭老九的儿媳妇。

不知真假，应该不真，那男的还在厂里晃来晃去，想找出一些破绽来。

“我们结婚吧。”艾丽想不到，那男的在自己送走了老王，刚刚恢复工作就过来求婚，天啊！这人，长得斯文儒雅，咋那么叛逆呢？！

“目前不准备再婚，我闺女在农村，我得想法子让她们一家子回城……”艾丽在想这个小头目有没有法子，如果有法子，那就可以考虑。

她是个以婚姻为跳板的女人，第一次嫁肖警卫是洪同志给家里兄弟安排了工作，第二次嫁老头子是她不必当保姆可以当夫人。

“你闺女结婚了？”刘文其皱眉，不是说没有吗？他是想让儿子娶了她闺女，他见过那照片，穿着芭蕾服的照片，可真勾人啊。

“是啊，嫁了个男知青，真的愁死人了，还生了两个外甥……”艾丽多精明啊，感觉到这男人前后的表情波动。

姓刘？不会是王爱洪那死丫头搞得鬼吧。

她嫁的男人不正姓刘？啊！

“那，难了，扎根农村了……”刘文其一下子没了兴趣，他是天生反骨，他喜欢刺激+危险关系，他是这个特殊时代的宠儿。

老头子去世百日后，那刘文其结婚了，他娶了一对母女，不，是他们父子娶了对方一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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