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觉得自己哪里都痛。
他龇牙咧嘴, 给自己套上衣服的时候,都不忍心去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结果吃痛地倒抽了几口气,为难地看着……这,合不上, 怎么办?
合上不舒服, 敞开更是暧/昧。
他气得想打虫。
朱利安根本就没想过, 那该死的小怪物们一直在索求的, 居然是埃德加多的那个……
他差点以为自己活不下来, 连时间都分不清楚了。
毕竟不是那种混沌的状态, 这一次, 朱利安是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比如他那不对劲的, 狂热的态度。
是朱利安主动痴缠埃德加多的。
也是他在虫族甫一走进巢穴的时候, 就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又恨恨锤了两下枕头,身体酸涩得要命。
巢穴里很安静。
磷银叶石和天明石的光芒融合在一处, 那漂亮的光带没有过分明亮, 哪怕在夜间也不会熄灭。
朱利安并不讨厌这些明亮的石头,因为巢穴是在地底, 哪怕用无数漂亮的石头点缀, 依旧无法掩饰其幽深的气息。这些亮度, 无形间驱散了不少心头的阴霾。
他坐在平台的边缘, 两条细白的小腿垂下来,时不时晃动两下。赤/裸的脚底似乎有几个牙印,没仔细看,也看不分明,长袍垂下来的弧度, 轻飘飘地盖住了那淡淡的粉。
皮肤的燥热逐渐消退, 朱利安一手抚着小/腹, 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一次就够了。
跟头栽倒一次就足够,切莫不能有第二回。
他一定要摸清楚这个该死的生理反应是怎么回事!
花色虫窸窸窣窣地从外面飞进来,有好多只飞去了平台下面那个洞穴,有几只则是落在了朱利安的面前。它们细长的足拎着不少东西,朱利安甚至发现它们拎着一桶水……这么纤细的足,真能拎起来吗?
朱利安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被捏着手……足的花色虫激动得嘤嘤嘤,但也说这桶水的分量很轻,对它们来说不成问题。
朱利安:“……”好吧。
除开水桶外,还有另外的小桶放着早上洗漱用的东西。
朱利安之前都是靠树枝随便凑活的,突然一下子生活奔小康,人还有点茫然。在洗漱完后,另外的花色虫就送来了早餐——居然不是烤肉了,而是真正的食物。
朱利安看着这明显是人类制品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等他终于走出巢穴的时候,里面洗刷刷的声音还在继续。
花色虫们会在朱利安不在的时候,一点一点填充着巢穴里的东西,不知不觉中,朱利安就有了放东西的柜子,也有了能坐的凳子,这些都是纯粹人类的用具。
朱利安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学会的,但这些逐渐增添的东西,的确是方便了他的生活。
在走出巢穴后,十来只哨兵虫族就跟了上来。
它们非常沉默。
朱利安几乎没感觉过它们的意识——不像是花色虫那样吵闹,也不似低阶工兵这般破碎——非常,非常安静,但看到它们时,朱利安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那不同于埃德加多,而是一种……就像是它们是会任由自己指挥的工具,是独属于自己的……他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一边慢吞吞地想,一边慢吞吞往外走。
埃德加多就背着手,立在通道的尽头。
朱利安看到它,立刻就往回走。
哨兵虫族们刷刷刷拦在它的面前,露出狰狞的杀意。
上头飞行着巡逻的虫族们在巢穴上空打了个璇儿,又飞了回来,嗡嗡的动静非常鲜明。
朱利安好似能感觉到联结同时传来两个声音。
一个是哨兵虫族,[保护。]
一个是巡逻的虫族,[发现危险。]
朱利安没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皱眉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的时候,埃德加多正被哨兵虫族拦住。
它那张俊美的脸蛋毫无表情,默然凝视着那些比自己高大威猛的哨兵虫族们,这种悬殊的人虫对比,反倒是衬托得埃德加多好似一个倒霉的小可怜。
朱利安深呼吸,摈弃掉这些荒谬的念头。
他一步步又走回去。
哨兵虫族们如潮水分开,咔哒咔哒的声响后,它们让开了道路。
朱利安:“你明明可以推开它们。”
别说是推开,就算想杀了这些虫族,也易如反掌。
埃德加多浅灰色的眸子注视着朱利安,“朱利安不希望埃德加多靠近。”它的声音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嗡鸣声,尽管再是类人,但是在虫巢里,它们总归会流露出有别于人类的地方。
朱利安神色古怪地说道:“我平时叫你不靠近,你就真的不靠近了?”
埃德加多“咕”了声,这听起来就好似是a在发出困惑的喃喃,“朱利安喜欢,朱利安不喜欢,埃德加多可以闻。”它信誓旦旦地说。
朱利安蓦然想起德克斯特曾说过的话,他的脸色微变,“如果我真的不喜欢呢?如果我的身体想要,但我的精神从来都不接受呢?”
这是在为难虫族。
朱利安想。
他很清楚,虫族是一种忠于本能的物种。
这种复杂多思,它们弄不明白。
但……
埃德加多:“会学。”
他的声音透着几丝含糊,好似有点叽叽咕咕一般,想要证明自己,“我会学,人类,怎么做。朱利安,不要走。”
他主动上前一步,抓住了朱利安的手。
一人一虫都没留意到,冰凉的隔阂感似乎在缓慢消失。
尽管那速度非常、非常慢。
但朱利安似乎不再和从前那样抵抗。
尤其是埃德加多。
如此奇怪,他嫌弃着腹中的怪物,却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造成他这么悲惨的是埃德加多,但它似乎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害虫。
……呃,被虫母的信息素鞭策着的受害虫。
哨兵虫族们没有动作,只是冰冷地守在朱利安的身边。
这是一种朱利安不知道的机制。
所有的虫族都可以为了人类虫母而不计生死,但哨兵虫族是彻头彻尾属于虫母的杀人机器,它们的思维几乎链接着虫母的一举一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细微反应,都可以透过哨兵虫族们得知。
譬如,现在,哨兵虫族没有拦在埃德加多的面前。
因为朱利安刚才那难耐的羞涩和愤怒已经淡去,他正脸色微妙地注视着埃德加多牵着他的手。
比如,朱利安不知道,他休憩的巢穴,除了埃德加多基本上可以畅通无阻外,就唯独伊莱克特拉可以走到巢穴门口,但也仅仅只是门口。而其他的王族们,尤其是德克斯特,甚至都不被允许踏入巢穴外庞大的广场。
它们或许能在朱利安离开巢穴后,远远地跟着。
可一旦踏足了哨兵虫族的感应,它们会第一时间对不受欢迎者露出狰狞的姿态。
这是虫母的抗拒和不喜。
任何一只虫族,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犯虫母。
哪怕王族的力量足以撕开挡在它们面前的哨兵虫族,烙印在它们身体的本能绝不会这么做。
而现在,尚且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一直在微妙暴露的朱利安晃了晃埃德加多牵着他的手,有点嫌
弃,又有点古怪地说道:“两个男人……男性,牵着手做什么?”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埃德加多不是人,但好歹是个雄的。
但错也错在它是只雄的。
朱利安非常为难地看了眼埃德加多,视线不经意地在它的下半身扫了一眼。
如果是个不举就更好了。
他可惜地想。
虫族大抵是没有背后一寒的形容,但埃德加多的确感觉到凉飕飕的。
它仍然没有松开握着朱利安的手,它的手指冰冷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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