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虽然吃不到盘子里的瓜了,但是可以吃吃周围人的瓜。
一双桃花眼在剩下的候选人身上滴溜溜一转,提前预判全场最惨的人非玉疏寒莫属。若细细算起来,这全是她的“功劳”。
看到白衣公子沉静地坐在竹椅上,脸色苍白,白纸似的。看起来是那么脆弱易碎,林姑娘的愧疚感适时地冒了出来。
樱桃梗下一个指向的恰恰是玉疏寒。
白衣公子握着紫竹笛的手,骨节发白。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满眼的新绿撞入眼中,看着叫人高兴。再往远眺,蔷薇爬上红墙,微风送入花香。低头俯瞰,湖面波光点点,如碎星落水。
此刻,日光明媚,清风正好。而他,却被这个话题,牵引至被掩埋多年的回忆里。
这个时刻,他最先想到的既不是被神吸食魂魄的痛楚,亦不是被最信任之人剜走心头血的悲哀,而是母亲……
那个最开始把他献祭给神明的人,那个本应是世界上最该护佑他的人。
……
他出身书香世家,母亲为文渊阁掌印女官。在他七岁那年,母亲以献祭他为代价,祈求神明护佑夕颜国皇族的血脉得以绵延,将他的阳寿续给那个奄奄一息的未来帝姬。
他仍记得那天早上,母亲牵着他的手,带他上姑隐山拜神,没带任何护卫。据说神住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中,千年才开一次花,只有开花时,神才会降世。
可是,不曾有人见过枯树花开。上山求神的人皆在姑隐山迷了路,无功而返。有人说想要见到神树要靠缘数,有些说神树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他记得那天山上下了很大的雾,他们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走着。母亲每走一段,就会跪下叩拜。头都破了,他心疼地抚上母亲的额头。
母亲也摸摸他的头,破天荒地笑着问:“晚上回家给你煮阳春面好不好?”
他很高兴,母亲极少亲近他,很少对他笑。更不必说为他煮面。即便他诗书骑射,样样都比皇子们做得好,母亲也从未夸过他一句。仿佛这些并不重要。
珍馐美酒不足贵,他真想尝尝母亲亲手做的阳春面。
可是,那天后,他再也没能回家。
他永远地留在了姑隐山。
后来,他才知道……
夕颜帝姬尊贵,可惜命薄。
而他活着,从来就不是作为“人”活的,而是一味“药”。他只是给帝姬续命的药罢了。
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后来再没见过母亲。
……
玉疏寒许久没有吭声,可是不苦禅师却突然宣布:“珍珠西瓜已是玉施主的了。”
这让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很惊讶。尤其是九婴和温玖,他们两个满脸问号:“为什么?他一句话都没说呀!”
不苦禅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拂过,随即看着玉疏寒。大师双手合十,神情温和又悲悯,轻声道:“阿弥陀佛,苦痛别恨不必言传,亦能得见。”
玉疏寒闻言怔了怔,眼中的痛楚倏然隐去,眨眼间便换成春风化雨的笑,和煦又温柔。但是那痛楚还是被林筱筱捕捉到,她忽地觉得心里跟着一痛。
小玉明明曾经那么温柔明澈,她比谁都清楚,是她毁了他。是她将他一步步拖入地狱……
玉疏寒笑吟吟地拱手施礼,道了声:“多谢大师。”
转而戏谑地看着其他落败的选手,笑弯了眼睛,摊摊手轻嘲道:“明明什么也没做,怎的就赢了在座的诸位呢?”
林筱筱:“……”
少女满头黑线,这个转折倒是没有想到。她正在心疼他诶,可他呢……
九婴:“……”
我明明还没开始讲我有多惨啊,本座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被昭华、天河的那些臭道士抓住,关了两个多月,还差点儿被火雷刑劈死!
我难道不惨吗?我的故事不值得被听一听吗?
可他再一看玉公子柔弱不堪的模样。又想……
呃,算了,这家伙病得这么重,说不定过几天就……
啊,他好可怜。本座把西瓜让给他!
温玖:“……”
赢了很值得炫耀吗?难道他们不是在比谁更惨吗?又不是在比谁更美力量更强!
诶?等等,就算是在比谁美比谁强,赢得……好像还是他?罢了罢了。
就当这家伙是靠脸赢的好了。嘁~
……
珍珠西瓜已有归属,众人也已肚饿。
温狐狸自告奋勇奔赴灶台,九婴被哄去给他打了下手。厨房里叮叮当当,乒乒乓乓,时不时传来两人的吵闹。
一条两千多岁的巨形金蟒,一只八千余岁的九尾妖狐,两个家伙凑到一起像两个莽撞的少年,不时地拌拌嘴。
“小蛇妖,你把糖当成盐拿给我啦,还好孤机敏,提前尝了尝。”
“啊,抱歉,是本座的疏忽。”
“小蛇妖,这是八角,八角!不是胡椒……啊呀,孤要你何用!”
“喂喂,是你求本座帮忙的,竟敢挑三拣四!罢了罢了,本座不与你一个老狐狸计较。”
“别别别、别倒……啊,我都说了别倒那个,壶里装的是醋,不是酱油。啊啊啊啊气死孤了!像你这种小蠢货,若是在我们九华山,定会被我们狐族敲碎脑壳!”
“真是岂有此理!该死的老狐狸,本座不干了!”
“别别别,你不干我找谁去,你们蛇族不是向来豁达宽容么?被骂两句就不干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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