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宜!年!”
突然冒出来的中年人大声喊着梅山长的名字,那个中年人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别在脑后,嘴唇上方是一排修理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
胡子的两边是深深的法令纹,看起来好像是正经且不苟言笑的类型。
可他一见到梅宜年和武开泰,就破功地站在原地气得跳了起来,“梅宜年!我儿子好不容易混到个从五品的游击将军!你竟然蛊惑他!让他辞去官职,来你这万松书院做一个没有前途的武夫子!”
众人当即被这庞大的信息量深深地给震惊到了,这个人莫不是……
邱玉婵求证般地看向马文才——这位该不会就是松落书院的院长、武师兄他爹、武三羊吧?
马文才肯定地颔首。
与此同时,武开泰也当众应声道,“爹,你怎么到这来了?”
“闭嘴!你这个逆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话!”松落书院的院长整一个暴躁老哥。
武开泰看起来似乎更适应他爹的这副样子,他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你要我不说话也成,可我必须得为我们山长大人澄清一句,这个武夫子,是我自己上赶着要来做的,跟他没有关系。
我从军中离职以前,他还好生劝诫过我一番呢。不是,这些事情我不是都已经跟娘亲报备过了吗?怎么您老人家还一副搞不清楚事态发展的样子,到万松书院来找我们山长的麻烦啊?”
“住嘴住嘴住嘴!”武三羊警惕地看了梅宜年一眼,然后才瞪向他们家的这个小兔崽子,“谁允许你随便在外人面前提你娘的?”
“爹,”武开泰无语道,“你不要……”
武开泰一副想要吐槽一些什么的样子,但是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大半个万松书院的人都在这儿呢,最终还是决定给他爹留点面子,“算了算了,那提我弟!提我弟行了吧?他什么都没跟您说吗?”
“你还敢提你弟!”那位武院长看起来好像更加生气了,“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你还敢带坏你弟弟,你看我回去不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
武开泰看起来半点也不害怕的样子,他尽职尽责地把胳膊肘往恩师的方向拐,“断绝父子关系?好啊,既然你都这么打算了,那你可不能再因为我的事情来找我们山长大人的茬了。”
“你!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逆子!小兔崽子你!”
“爹,您骂一骂我混账、逆子也就罢了,怎么还骂起自己来了呢?我是小兔崽子,那您可不就是……”武开泰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头。
武三羊成功地被他气得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扬起手就想把这个混账小子揍一顿。
梅宜年看着一副人美心善的美人样儿,可是眼下父子两个都快为了他的事情在他的书院门口打起来了,他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也不劝劝老熟人武三羊,也没阻止武开泰为了他跟他爹顶嘴,反而对着邱玉婵的方向招了招手。
邱玉婵用手比了比自己——这是在招呼我过去?
梅宜年笑眯眯地点点头。
邱玉婵下意识地先看看马文才一眼,马文才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让她放心过去。
邱玉婵就过去了,“山长大人。”您该不会是想让我来阻止他们两个吧?
事实证明,这父子两个都不配美人山长他操心。
梅宜年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对邱玉婵说道,“武兄在这里教训儿子呢,我也不好领着你们在这儿看他的笑话,不如我们先下山去?”不把邱玉婵招呼过来不行啊,他不认路的说。
武三羊看似一心一意地在教育儿子,可实际上梅宜年他一开口,武三羊就暗暗地关注到了。
他被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跳了起来,“梅宜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山长一副无辜的样子,“武兄你……难道有喜欢让人围观你教训儿子的癖好?若是当真如此,毕竟你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也不是不能……”
“你放……”远道而来的武院长当场破防,“梅宜年,你在那里大放什么厥词呢?你才有让人围观你教育儿子的癖好呢!其实我此行来此的目的,”武三羊勉为其难地说道,“跟我这混账儿子的关系不大。”
武开泰当场跳了起来,“那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把我给骂了一顿。爹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要在人前给你的儿子留点面子呢?”
——你还真别说,虽然这父子二人的长相并不如何相似,可是这一急起来就跳脚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武三羊闻言,顿时没好气地看了武开泰一眼,“我还要给你留面子?你有一次记得要在人前给你老子我留面子过吗?”
“爹!”武开泰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武三羊也反应过来了,“罪过罪过——”
年轻的的时候他也在外面浪迹过,只是像样的本事没学到,倒是让他学会了一口粗话。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说也是书院的院长了,老是在人前“老子来”“老子去”的,像什么样子?
当然,骂这个小子小兔崽子的时候,肯定是不能作数的。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就算是圣人再世,那也得给他气破功了。
这父子两个,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见面就吵个没完没了。
楚峰青本来是想给他们院长留下一点处理家事的时候的,可是眼见他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跳脚和没完,迟迟没有跟万松书院的山长切入正题,他忍不住一夹马肚子,骑马走了出来。
鱼知乐原本正奄奄一息地躲在山壁下的阴凉处,这会儿楚峰青动了,他也只好叹息一声,上马跟了上去。
于是从两家书院的院长开始口头上的交锋起、就识趣地退到她们家山长大人的身后的邱玉婵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色统一院服的少年,意气风发地从道路的尽头处骑马走了过来。
当然,意气风发只属于前面的那一个;后面那个看着稚气一点的少年,就跟脱了水的鱼儿一样,就算强撑起气势,也撑不起他耷拉下去的眉眼的脊背。
“山长?”反正武师兄又和他爹吵了起来,邱玉婵也就上前,轻轻地扯了扯梅宜年的衣袖,示意他注意眼前。
梅宜年盯着两个少年身上穿着的黑色制服,同邱玉婵科普道,“他们身上穿着的,好像是松落书院的院服啊。”
邱玉婵登时满头黑线,死对头开的书院的院服,怎么还要用“好像”来认呢?
其实梅宜年就算是不说,邱玉婵也觉得这两个应该是松落书院的学子,毕竟他们跟武院长是前后脚到的嘛。
不过他们的院服还真是有点意思,万松书院的院服囊括了黄、紫、蓝、白各种色彩,可它的代表色,一般都被世人默认为白色。
白色的院服是宽松的制式,布料虽然不差,但是整体重舒适性而非美观性。
反观松落书院的院服呢?整体呈黑色,袖口和腰部都是收紧的设计,下摆却是宽松飘逸的。
跟万松书院的院服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现代的校服,一个是肥肥大大的运动服,一个优雅精致的jk制服。
没有说运动校服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松落书院的院服的设计充满了对标和挑衅的意味。
骑马走在前面的那位松落书院的学子,俊眉修目、贵气逼人。
他策马而来,到了自家书院的院长面前,也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只是理所当然地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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