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轩警惕地支起并不存在的长耳, “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啊——”说到这里,邱玉蟾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仪态大方地坐到椅子上, 朝梅文轩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阿实。”口中却呼唤她带来的下人, 同刚刚的贴心师弟的姿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梅文轩嘴角的弧度微微拉平, 露出了书院里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笑容, “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邱玉蟾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个人高马大却意外在他开口之前显得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仆从, 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纸包, 然后毕恭毕敬地放到了邱玉蟾身前的桌子上。
“不瞒梅师兄, 其实我自小身体就有一些虚弱,所以三不五时就要药浴一番, 与人同住, 实在不便。”
——所以, 是想要来找他要特殊待遇的?
梅文轩扯出一个假假的微笑,“师弟, 难道你不知道, 我们书院是有单独的澡堂的吗?”
邱玉婵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则我也不会提出请求, 令师兄为难了。实不相瞒, 这几日我都在书院的澡堂子里淋浴, 两日没有浸泡过药汤,我真是浑身都不舒服。”
书院的澡堂子里只有一个大池子,别说往里面加入药材了, 想入池享受一番的,还得先在隔间里把身子洗干净。
“师弟有所不知,虽然师兄只是痴长你几岁,但医药一道,愚兄却是自小钻研。如果师弟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先让我来为你把把脉?”
邱玉婵但笑不语,阿实会意地将桌上的纸包往梅文轩的方向推了推。世家公子的骄矜,此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梅文轩这才终于有了一种实感,这个被很多人喜欢、平日里看似谦逊随和得不像是个世家公子的学子,其实就是个切切实实的、令人厌恶的世家子弟。
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梅文轩给邱玉婵的关注,在一众学子之中其实是最多的。
很多时候,邱玉蟾总是会带给梅文轩一种错觉。
也不知道是他相较于其他学子来说,相对女性化的长相;还是他与世家出身不符的温柔且疏离的态度,梅文轩总觉得他相较于一个教养良好的世家子弟来说,其实更像是一个世家千金。
——出身高贵、性格温柔、待人亲切有余但亲近不足。
可是直到刚刚为止,梅文轩潜意识里有关于邱玉蟾的印象,通通都被他推翻了一遍。
就是这种令人厌恶的、高高在上的态度,比起从小就被教育着男尊女卑、在享受着资源的同时随时做好奉献自己的准备的千金小姐;这明显更像是从小就接受着家中所有的资源都是为自己铺路的青云梯的教育长大,所以会在日常的每一次处事上,都下意识地将家族里的一切当做是自己对外的资本、手中的利剑一样的世家公子。
身体虚弱不是他应该自卑的地方,书院的规矩应该为他的身体条件让路。
身体不好,但你想检查验证?
——不好意思,你不配。给你看个药包,就当给你一个台阶下就得了。
但恰恰就是在面对这样麻烦的特权阶级的时候,梅文轩反而无法强硬地处事。
他面上谈不上是有什么表情地打开药包,捏着包药的白蜡纸轻抖两下,就可以肯定里面确实是熬煮浸泡过后可以强身健体的草药。
但只是强身健体的话——梅文轩纤长的手指微动,三两下就将草药重新包好,他露出了一个熟稔的、应付那些世家子弟的笑容。
可是再抬眸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还一副世家公子做派的邱玉蟾,不知从何时起,又变回了那乖乖师弟的模样,“师兄,我也是来了以后才发现万松书院今年的寝室分配从一人一房变成了两人一房,我总不可能提前预料到这个情况,还把草药都备好了吧?”
这可是十分的真话,她备草药完全就是为了单独的浴室,谁知道万松书院今年的寝室分配会变成这样?
“师兄你行行好,我要是没有按时药浴,回去以后,我爹一定会念死我的。”正常情况下应该说是娘的,毕竟娘总是比爹贴心。可谁让万松书院的师娘一直都是一个薛定谔的存在呢?邱玉婵怕提到梅文轩的伤心处。
倒是误打误撞地戳中了爹控心里的那个点,他嘴角应付般的笑意总算带上了一丝温度,“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你只是需要药浴,何须一人一房?”语气还算温和。
邱玉婵就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了,她本来也没指望着自己能借这个借口换得一间新寝室,这不是想着试试吗?
于是邱玉婵起身诚恳道,“在澡堂加进一个浴桶泡澡实在是太奇怪了,在寝室药浴,我又怕影响到文才兄,毕竟这些草药的味道实在是太浓郁了一些,所以我想要一间单独的寝室的。
要是这个提议会让师兄你感到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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