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郡王提出要到莫家庄去看看, 莫磐自然是愿意的。马车行驶在宽阔平整的道路上,不见半点颠簸。
殷郡王探头去看,疑惑道:“走的不是官道?”
在一旁骑马伺候的杜县令朗声笑道:“王爷明鉴, 这是莫小郎出资修建的直道,可以直通莫家庄和扬州城,将原本大半天的路程缩短到一个半时辰,就这么一条路,可是造福了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呢。”
莫磐在车内谦虚笑道:“这都是县令大人统筹调度有方,若是没有劳力和大人支持, 即便磐花费再多的钱财, 也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修出这样好的路来。”
杜县令连忙道:“莫小郎可是忒谦虚了, 若是没有小郎的粮资供应, 下官到哪里去招来这么许多的力夫呢?即便招来了,没有小郎供应的新式三合土,也是万万修不出这样结实的好路的。”
两人车内车外的相互商业互吹的起劲,旁听的殷郡王却是有听没有懂。
新式三合土?
粮资供应他倒是懂,但是力夫?扬州没有上报朝廷私自征伐徭役了?这样能让两辆制式马车并行的路在短时间内修完,是用了多短的时间?
莫磐自然是不能只顾吹捧反而怠慢了主客的。
他跟殷郡王解释道:“小子这两年不是在烧玻璃吗?一开始,我按照师父给我的古方烧,那哪里是在烧玻璃, 简直是在烧钱,我那工坊里的管事实在看不下去,就把烧费的石渣拌上石灰和黄土拿去修路,谁知道,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用这样的土夯成的路又平整又结实。我想着,这玻璃虽没有烧成, 好歹算是有了点出产,于是就和工匠们实验了分量配比,搭配好后,就成了县令大人所说的新式三合土。这种三合土自然是比修筑城墙用的糯米三合土差了许多,但原材料却是比糯米差了百倍不止,所耗费的也只是些煤炭燃料而已,用来铺路,却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就是半成品水泥。一般情况下,烧制玻璃大约一千来度就成,烧制水泥得需要达到一千四百度才成,他的工匠们目前还没有攻克高温难题,所以,烧制水泥是不可能的,但是却烧出了折中的水泥,要不怎么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呢?
殷郡王听的频频点头不止,道:“要真是如你所说,这样的新式三合土,确实是造福百姓的好物。那招工民夫又是怎么回事?”说罢还瞥了一眼杜县令。
杜县令头皮一紧,方才他说起自己治下的政绩,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了,倒是忘了按照朝廷规定,一般只有民夫服劳役的时候才会有修路筑桥这样的大工程的。如今,他既能修出这样宽的路,按以往的劳力计算,可不得是个耗费无数劳力的大窟窿?这位皇子殿下,不会以为他劳民伤财了吧?
莫磐道:“是农闲的时候,杜县令募集城中富户出粮食钱财,邀请民夫来修路做工,是有工钱拿的。再者,其实那年修路的时候,我们用的更多的是流民。”
殷郡王皱眉,问道:“是徽州那边的流民?”
莫磐笑道:“王爷明鉴,正是徽州那边发洪灾,百姓南下讨生活时变作的流民。”
殷郡王沉默不语。
莫磐继续道:“一般来说,这样大股的流民是不敢让他们进城的。但县令大人乃是我等百姓的父母官,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样大股的流民饿死在城外,恰巧小子曾向县令大人提起过要修一条直通扬州城的平路出来,方便运送庄子里的货物,于是,县令大人就找的小子,问小子可愿意现在就修路?只要给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们一口饭吃就行,工钱倒是次要的了。有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事,小子怎会不答应?因此,在县令大人的统筹调度下,那年入冬之前,这样一条路,就修成了。”
莫磐说的简单,殷郡王却是听出了其中的艰难和辛苦,他正色对杜县令道:“如此能臣,果然是一方父母,养活一方百姓,当为佳绩,当为上等!”
原本还想在皇子殿下面前表现一番的杜县令,当真听到殷郡王的赞许却是没有了丝毫得意,他很是豪情万丈的说道:“杜某自读书之日起,就立下终身誓言,此生不管是否读书读出了头,还是将来为官为吏,必不忘乡民养育之恩。杜某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筹百家银读书,如今有所成就,自然是要回馈万千百姓的。”
殷郡王赞道:“好一个‘回馈万千百姓’,若是朝中多几个杜县令这样的好官,我大周朝何愁不兴?只是,你这样的能臣,又年年考评上优,怎的一直屈居于扬州县令一职,不得晋升?”
他是真的好奇,看杜县令这样,也不是个迂腐的,按他的政绩,早就可以像陈知府那样为一州之主的,怎的就屈就县令一职十多年呢?
杜县令有些尴尬,他道:“原先,下官只是不想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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