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累,你别凶我
殷天满掌黄汁,拖着虚乏的身子去卫生间洗手。
刘秀瑛怕她低血糖厥过去,忙抓了把桌上的喜糖,亦步亦趋地扒着糖纸,塞她嘴里。
“得查清楚甄寿仙跟阿春有没有必然或间接的联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赶紧去歇会,我你还信不过?”
“甄寿仙反应很奇怪,她妹也是,”殷天羸弱得两腿打颤,靠着墙,膝盖微躬,直接坐暖气片上闭目斟酌,“总觉得有些话没说透,有层雾隔着。”
“侯琢都跟我说了,神神鬼鬼的,我是不信什么来生来世,没了就是没了。”刘秀瑛抓殷天小臂翻看,又摸她额头,“我先确定甄寿仙和阿春的关系,有信了就cue你。”
殷天额头一层尖薄的冷汗。
脸色雪青,跟团破败的棉絮似的。
“你没事吧,你可是能同时扛起郭锡枰和高烨的人。”
“我也觉得奇怪,我他妈……不会怀孕了吧。”
“咣当——!”
隔间一声巨响!
震得殷天和刘秀瑛同时一哆嗦。
张乙安破门而出,皮带都没来得及系,惊惶地瞪着殷天,“你说什么?!”
殷天心坎惊涛骇浪,下意识脱口,“这不5层吗,你一3层的到我们5层上厕所,不嫌麻烦啊。”
张乙安满脸急躁,“问你话呢!”
殷天满脸正经,“我胡说八道呢!”
“你验了吗?”
“我……”殷天被这“解释不清”给逗笑了,“我真就是胡说的!我前几天还来大姨妈呢,我的嘴你也信,最没边!没一句真话!”
“张老师!张老师您在哪儿呢!有个文件您得审批一下……”走廊上咋咋呼呼,连连呼唤。
“来了!”张乙安冲着门外喊,将信将疑盯着殷天上下扫射,最后停留在她肚子上,“回去再拷问你。”
刘秀瑛看张乙安走远,戏谑地摸摸她肚子,“大姨妈真来了?”
殷天懊丧地叹气,“就是没来我才慌。”
“那你还真得去验一下,要不怎么说你们淮阳闲出屁来了。枪房枪房结婚,刑侦队刑侦队结婚,法医中心法医中心怀孕,凑上你,过个秋天,四喜临门,”刘秀瑛嘴一吧唧,“你们体能真好,不像我们那儿,累得跟孙子一样,倒地就睡,不上脚踹都不醒。”
殷天被这阴阳怪气给冒犯了,心一黑,歪嘴笑,“孙小海那女朋友是假的你知道吗?”
刘秀瑛还想牢骚,一时怔然,“什么?”
“人家想跟你结婚,王姨不答应,觉得你刀尖舔血,哪天把自己给舔没了。母子俩应该闹过几次,他状态很不好,用我爸的话说,就是被鬼撵了,你知道他去给孙队扫墓,磕头磕一脑门血的事儿吗?
刘秀瑛一惊,“什么时候?”
“他有女朋友之前。所以我给他支了个大招。”
“让他俩假戏真做?”
“姑娘和他是签合同的,在他们家可劲儿造,我可听说了,那姑娘母亲是戏剧学院舞剧系的系主任,那姑娘遗传好,天生带感,绵里藏针的作,能呼风唤雨,能小鸟依人。面对王姨,孙小海在的时候,她孝顺得忙前忙后,孙小海一离开,那姑娘就挂张死人脸,屁股沉,怎么使唤都使唤不动,听说把王姨都快气疯了。”
“殷天,你可真下作。”
“我这叫结果正确,过程正不正确,不重要。你啊刘秀瑛,只要你愿意,你好事也将近,你也能成为西城分局秋天的第一喜,我看你体能比我更好,保不齐能怀我前头。”
刘秀瑛抬腿就要踹。
殷天嘻嘻哈哈躲,“行了,我得去查点事,回见啊刘队!”
殷天跟郭锡枰和丁一远都打了招呼。
打的回了趟家。
雪雾漫漫,天凝地闭。
淮江这一年尤其冷。
天幕压得极地,黑雀雀,抑制了人心喜悦的表达。
个个灰头土脸,面无表情。
一喘气,喉咙连着气管,一路冻到胃里。
殷天胃囊瘦弱,当即“咕噜咕噜”叫唤起来,她将围巾拢高,露出俩疲惫的红眼,臃肿地爬进出租车。
她畏冷,所以米和下单给她买了件保暖且硕大的白色鹅绒服。
殷天一裹上,几乎看不见脑袋,只有俩脚丫在地面来回倒腾。
衣服到货试穿的时候,张乙安和老殷笑倒在沙发上,眼泪直流。
从此只要一到上班点,淮阳分局5层就能看见一行走的白胖萝卜。
街面路况不好,刹车又启动,启动又刹车。
殷天脑仁都要被晃散了,更恶心。
到了虹场路,捶胸哕了半天。
师傅刚要一脚油门驶离,被殷天喊住,“师傅您等会!您等会,我一会就下来,接着去三院!”
她雷厉风行,呼哧带喘地上楼把黑皮书揣怀里。
下了楼,开冰箱翻面包,掏出一片狼吞虎咽地塞,噎着了,又开瓶可乐顺气。
她困顿得哈欠连天,可不能睡,上了车,用花花绿绿的便签纸往黑皮书上贴。
从虹场路到三院,走四环高架,车少不堵,总算不用再颠轿子。
三院里暖气足,像是春日。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殷天上个电梯闷得一脑门热汗。
走廊静且暗。
病房里,米和正浅睡着,依旧是惊厥不定的模样,眉间拧了个“川”字。
老莫带着耳机,盘腿窝沙发上测评游戏。
阿成在卫生间清洗卧便器。
殷天眼神毒辣,一眼就辨出老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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