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能的。
爱蓝珠人小, 气量却一点都不小:“古人云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三叔前面虽然糊涂,说了些个不妥当的话, 珠珠特别特别特别生气。”
“但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只要三叔能够切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并积极改正。珠珠愿意原谅你,给你个重归正道的机会。”
重,重归正道?
这话说的, 好像他误入歧途了一般。
直让胤祉脸上红了又青, 清了又白, 差点转身拂袖。
可他为了道歉, 为了不再被弟弟们针对, 已经豁出脸面跟小侄女赔情, 也取得原谅了。这时候再走,以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而且……
那远远走来的一袭明黄,是他家皇阿玛吧?
胤祉沉默,迅速整理好心情。
马上就一脸惊喜:“如此,三叔就多谢我们珠珠了。咳咳, 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爱蓝珠脆生生答:“当然可以。只要三叔你说话算数,真心改过,以后以诚待人。那,那就是珠珠的好三叔。嗯, 就算比不上四叔,也跟五叔、七叔他们没差的。”
又双叒双地被小不点教训了一顿,胤祉只觉得脸上都火辣辣的。
偏他家皇阿玛还哈哈大乐,一把抱起了爱蓝珠:“难为朕的乖孙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襟。好, 好啊!”
爱蓝珠昂首挺胸,一脸骄傲:“孙女可是皇玛法的孙女,姓爱新觉罗的!自然像足了您,再不是那等小气没胸怀的。而且……”
“打醒糊涂虫的最佳办法是事实啊!生气伤身,还显得没有度量。孙女更应该做的,是努力学习。用自己的渊博出众,照亮三叔的浅薄偏狭。”
胤祉:!!!
万分震惊,并感觉自己又被利用了。
果不其然,他皇阿玛被这记龙屁拍得心情舒畅,又特别喜欢爱蓝珠大气。竟然把人直接抱走,上了属于帝王的行辇。
他们身后的瑚图里宜敏比噘嘴:“皇玛法,姐姐~你们,你们没觉得忘了什么吗?”
“哈哈哈,是忘了,忘了咱们敏敏。”
康熙大乐,一手一个抱起两个乖孙女,一路健步如飞往行辇。梁九功与侍卫们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谨防任何意外发生。
胤祉冷笑:“大哥真养了一对好女儿啊。”
“的确。”胤禔微笑点头:“不过三弟也不必太羡慕,等四弟大婚后,也就轮到你了。皇阿玛素来慈爱,会给你挑个好福晋的。便不如你大嫂,应该也相距不远。”
伊凤扶额:“爷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妾身蒲柳之姿,能被选为皇子福晋都是耗尽了几辈子运气。三弟文采出众,品行端良。日后的三弟妹自然也女中翘楚,与三弟天造地设……”
胤禛等几个齐齐摇头:“大嫂才是最好的皇子福晋,贤良淑德,友爱弟妹这些都算了,还于国有功。”
只可惜当时家世不显,否则的话,就算做个太子妃也使得。
咳咳。
当然这种注定会引起大哥暴怒的话,他们很默契地没有说出口。只狠狠奉承了伊凤一回,连胤祉都说以后福晋若能有大嫂三五分,他便知足了。
直夸得伊凤俏脸通红,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本以为这就是巅峰状态了,可到了木兰围场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小场面。
才一到木兰围场,君臣见礼之后,鄂缉尔贝勒就携全家来访。
“快快快,快见过福晋跟直郡王。多亏了福晋聪慧,鼓捣出奶粉、毛线跟奶香皂,又大批量地买羊。没有福晋,就没有咱们科尔沁左翼札萨克这几年的好日子。”
说罢,他就要带头行大礼。
可把胤禔给吓得,赶紧双手把人搀起来:“使不得,可使不得,您是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见礼的?”
“就是,就是。”
落后了半步的伊凤笑:“贝勒爷可别这么多礼,抛开亲戚这方面不谈,咱们也是最紧密的合作伙伴。紧密合作,相互扶持,都是应有之意。”
“贵部产品质量一直过关,分量上也绝无短少。我一直,都会有这么诚实的伙伴而欣慰。”
“那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鄂缉尔笑,自打直郡王福晋找上门合作的那一天起,他就兢兢业业。从不愿意丢了太后脸面,到尽善尽美别被抢了合作对象。
时至今日,他都万分庆幸于自己的认真不敷衍。
才能牢牢占据直郡王福晋第一固定合作伙伴的位置,被其余诸部羡慕嫉妒恨。
再次给自己明智点赞后,鄂缉尔乐:“以往到京城,多亏了福晋跟郡王爷盛情招待。如今来到了草原上,咱们这也算半个东道主。区区薄礼,还请福晋跟郡王爷赏脸收下。”
知道胤禔不愿跟他们这些蒙古王公过从甚密,免得引起阿木古朗汗或者太子爷忌惮。
鄂缉尔选择礼物的时候就慎之又慎。
摒弃太贵重,容易引起误会的。抛开寓意不好,有所冲撞的。最后按着他们一家四口大概身量,金丝银线地制了四套蒙古袍子并配上了全套首饰。
再送胤禔跟伊凤每人一匹汗血宝马,两个孩子也都有匹小马驹。鄂缉尔亲自张弓射来的火红狐狸皮,他们部落养的牛羊……
丰富又丰厚。
多到伊凤连连推拒,却见某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神骏的汗血宝马:“福晋,好福晋,咱们商量商量,把这两匹马买下来呗?”
好一番哀求,直让伊凤不好拒绝。
但鄂缉尔却态度坚定:非卖品,只为科尔沁左翼札萨克与直郡王福晋那些产业的合作而赠。
胤禔百般商量无果,只能跟康熙愤愤念叨:“那死心眼子嘿!要不是碍着皇玛嬷的面子,儿子非鼓捣福晋,把他那狗屁合作给挑唆黄了。没有这样的!!!”
已经听他唠叨许久的康熙摆手:“梁九功啊,快赏你大阿哥两匹汗血宝马。要不然啊,朕这耳朵怕是难保。”
“嘿嘿,还要两匹漂亮的小马驹。落了两个格格的份儿,她们回头非闹腾爷不可。”
胤禔笑,赶紧趁机加条件。
梁九功为难地瞅着康熙,得到他示意后才依言下去办事儿。
目的达成的直郡王这才拱手:“皇阿玛日理万机,儿子这便不打扰了吧。”
“无妨,不过些个快马送过来的折子而已,都批阅完了。保清近来可好?那蒙药用完了后,可有起色了?”
胤禔适时红了一张俊脸:“劳,劳皇阿玛惦念,儿子,儿子确实好了不少。只是仍不能给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实在……”
“实在有愧于列祖列宗。”
好大儿为救驾落下一生平复不了的伤,绝对是康熙生平最愧。是以,一见到胤禔这无限落寞的模样,他就有万般复杂在心头。
“别这么说,当日若非有你,朕说不定就……”
“届时群龙无首,大军必然溃败。胤礽年幼,无甚经验,本就左支右绌。那些前朝余孽们再趁势扯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多方作用之下,没准儿大清都被撵回关外放羊了。”
“所以,保清那一挡,可以说直接稳固了大清江山。立下了不世功勋,列祖列宗若真有灵,也要以你为傲呢!”
“真的吗?”
“朕何时打过诳语?”
胤禔如释重负笑:“如此,儿子就放心了。否则的话,儿子总觉得自己上对不起祖宗、父母与大清,下愧对福晋跟两个孩子。”
康熙莞尔:“保清不知道民间都怎么议论你的?”
“知道哇!说儿子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种嘛,一脉相承的痴心。不对,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了跟福晋一生一世一双人,连大好爵位都不要了。”
“可实际上……”
“别人不知,您还不知么?那都是福晋为了全儿子脸面,特意放出去的。那傻婆娘,宁可自己当了那妒妇,也不肯让儿子被非议呢。”
胤禔摇头,一脸无奈。
紧接着就扔出个重磅消息:“罢罢罢,横竖这立侧纳妾都是为了子嗣故,儿子福薄再无可能为咱们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索性就坐实了这痴情的名头,守着福晋过一生吧。”
康熙:……
康熙本能想要反对,可细想想,好大儿说得也有道理。
而且那蒙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他能恢复成如今这样已经托天之幸。万万不可过于贪欢,免得伤及本就脆弱的根本。
“嘿嘿,福晋高兴吧?爷这一趟,不但要来了大小四匹良驹,还得了皇阿玛的允许。从今往后,再不用担心任何人夹在咱们中间,进了咱们直郡王府大门了。”
伊凤惊呆,下意识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
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清哎,对女子制约达到巅峰的大清。康熙哎,从小就深受其害,长大后最瞧不得皇族专情的康熙!
他居然……
居然能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
胤禔挑眉:“谁让说这话的是爷,谁让皇阿玛对爷疼惜愧疚呢!”
多亏了他当初当机立断,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否则的话,别说心疼愧疚了。皇阿玛扶着他跟胤礽争锋之心都不带死的,他呢,没准傻乎乎咬钩。如福晋梦中所见一样,跟胤礽斗生斗死,然后双双被圈。
想想,就让他心有余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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