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抬起头,满山挂着红绸,隐约还能听见悠扬的喜乐。
守门小徒见她满身魔气,浑身是血,立刻变了脸色,“喂,哪来的魔修?今天可是八岐大喜的日子,可别来自找不痛快。”
八岐充沛的灵气和她周身的魔气缠斗着,割得她生疼,但她分毫察觉不到,褚灵偏了偏头,又问了一遍:“容寄雪在和谁成亲?”
她这副模样,一看就像是找茬的,两个小徒眉头一竖立刻拔出了剑对着她。
褚灵轻吸了一口气,捂着嘴咳了两声,想说什么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师姐明明说过,桑桑是她心头挚爱,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这步田地。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就想亲口问一问容寄雪。
那两人哪肯让她过,直接把剑横在了她面前,“赶紧滚,要不是师尊吩咐今天不能见血,我们绝不会对你客气。”
褚灵几乎喘不上气,心口处空得厉害,仿佛能听见从中呼啸而过的冷风,她缓缓停下来,鲜红的血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妖异,“那个人……”
她脸上十分认真,甚至带着一些天真,“真的要比我更配师姐吗?”
“褚灵仙子?”
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个人会问这种问题,两人立刻肯定了这个想法,再不敢拦她,却也不敢亲近她,只等她走后立马传信回了宗门。
他们不回答,褚灵也不在意,一意孤行往山上走。
她浑身是伤,灵气却入不了体,心也茫然的没有归处,她甚至不知道,上山还能做什么。
她这副样子,确实配不上容寄雪。
她只觉得累极,却又不敢倒下,师尊,陌枝,还有那几位姐姐……
上山的道路张灯结彩,离得越近就越是能感受到那一份喜气,一股悲凉涌上心中,褚灵差点落下泪来,她与师姐的婚期,原也定在今年,只待她过完生辰。
八岐正峰,路高且陡,一层一层的阶梯根本望不到头,褚灵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身上半分灵力也没有,莫说是御剑飞行,就是拿个普通的法宝飞上山,她此刻也做不到,不过走了几十阶,她浑身如在冷水里过了一遍,山风一吹,更是冷得令人发抖。
年少时师姐也曾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在八岐山间,一点一滴为她介绍林中的花草鸟兽。
那时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与容寄雪,是这世间唯二的天生仙体。
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师姐也从未说过对婚约不满,阳光从树叶中间洒下来,打在褚灵脸上,映出些细碎的光影,晃得她头晕眼花。
她心悦师姐,她以为,师姐也应当是爱重她的。
师姐长她五岁,从小到大,没对她说过半句重话,因着她身体不好,便事事迁就着她。
所以,其实,师姐并不喜欢她么?
或许只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才……
呼吸骤然一顿,褚灵不敢再想,顿时觉得站都有些站不住,只好抽出仙剑拄在地上,轻轻平复着呼吸。
山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来得真快。
褚灵扯了扯嘴角,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她的师姐,风光霁月,要见到她这副狼狈可笑的样子了。
这两百年,师尊和师姐将她照顾得太好,修炼时遇到的危险尽数替她挡去了,她从未有过这样落魄的时候。
来人从树叶之中精确的落在褚灵跟前,“褚灵仙子。”
一行五人,是师伯座下的亲卫。
不是师姐,褚灵心底划过一丝轻松,好似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觉得失落,师姐到底不来见她。
“诸位仙长好。”
褚灵挺直腰,压抑着想要咳嗽的欲望。
“宗主有令,请褚灵仙子避嫌。”
“避嫌?”褚灵轻轻笑了一下,笑容破碎得不像样儿,“我与容寄雪的姻契尚在,她如今大婚,我反倒要避嫌?”
“诸位给我说说,我需要避哪门子的嫌?”
那五人也没打算跟她多费口舌,法器凝在手上,一个个脸若冰霜,“褚灵仙子,请您下山,否则,在下五人不好交差。”
若在平时这五人未必是她的对手,只她现在这副模样,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她才刚从龙潭虎穴里侥幸出来,却没有半分侥幸的感觉,莫非这就是她修道途中的劫难吗?
“好,好,好。”褚灵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笑根本挂不住,“我不为难你们,此事也不是你们做得了主,只消让我再见师姐一面,把话说清楚。”
褚灵极轻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极轻,“八岐与混元天的婚约,便就此作废。”
那五人就像门神一样挡在路中间,丝毫不曾动摇,“请褚灵仙子下山。”
心沉到谷底,褚灵不动,握着剑的手却止不住地发颤,大抵是从前的日子太过顺遂,以至于现在遇到这些事,便觉得十分难以接受。
“褚灵仙子,”为首的那个掐着诀,“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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