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申小甲鼻青脸肿地背着江捕头回到醉月楼时,小芝早已坐在了大堂的门槛上,捧着小脸无聊地数着脚下的一线蚂蚁,见申小甲回来,瞬即笑靥如花道,“夫君,你怎地如此慢,叫人家等得好生着急。”
申小甲怔了一下,干笑两声,“不是我慢,是你太快了,由此可见咱俩节奏并不合拍,往后还是不要叫我夫君的好……”一脚跨进大堂,刚松了口气,抬眼一看,顿时浑身一僵,嘴角抽搐道,“这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啊!”
大堂内并无往日的喧哗,只有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破烂蓑衣的男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女人。
两人俱是默默地端起酒杯啜饮着,俱是一脸寒霜地看向申小甲,眼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咚!申小甲解下绑在身上的布条,将江捕头随意地扔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几下,耷拉着脑袋,故作一副恼怒的模样,踢打着两条腿道,“不让喘口气是吧?行!小爷也懒得活了,你们爱咋咋地,这条烂命谁想要拿去便是!”
老曲端着一个底下连着小火炉的铜锅从后厨走了过来,瞥了一眼申小甲,将铜锅放在那两人的桌上,翻了个白眼道,“好啦好啦,装什么不要命的好汉,赶紧过来一起吃点涮羊肉,暖暖身子……”对门口的小芝也招了招手,“你也别在那儿玩水了,怎么小孩子都喜欢踩雨水,当心以后脚丫子烂掉嫁不出去!”
小芝嘟了嘟嘴,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坐下,气呼呼道,“少在那里诓骗我,烂脚丫子是患了脚气,跟踩不踩雨水毫无干系……”扭头对着申小甲眨了眨眼睛,“况且,我已经有夫君了,不担心嫁不出去。”
申小甲轻咳一声,装作没有听见小芝的话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大摇大摆地在紧挨着老曲的凳子上坐下,抽抽鼻子道,“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咱们就可以一起吃肉喝酒,做个好朋友了……”
坐在右侧的姬姥姥冷笑一声,“想跟本姥姥做好朋友?可以啊,你先一命抵一命,偿还了七宝玲珑鸡的命债再说!”
“讲道理,”申小甲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在铜锅里悠悠地涮来涮去,“那只鸡是它自己飞进我房里的,把它做成烤鸡的也不是我,这债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吧!再者说,就算我吃鸡也有连带责任,你徒弟刚刚已经打了我一顿,我都没有跟他要汤药费,这事儿就算扯平了,大家都别再小肚鸡肠地计较……”
坐在左侧的曾八脱下身上的蓑衣,捏着筷子,在铜锅里轻轻一搅,夺走申小甲刚刚涮好的羊肉,放进自己嘴里细嚼慢咽,阴阳怪气道,“这算盘打得不错,挨一顿打换来一只珍养十年的灵鸡,还说别人小肚鸡肠……啧啧,脸皮真是比城墙倒拐处还厚。”
“呐呐呐,你少在那里扇阴风点鬼火啊,”申小甲盯着自己空落落的筷子,面色铁青道,“我都还没有跟你算小树林里的账呢……”
老曲将自己涮好的羊肉放入申小甲的碗中,笑呵呵地插话道,“欸,不计较不计较……江湖人大多没怎么读过书,见面自然只能用拳头打招呼,不打不相识嘛。”
“打招呼有人往死里揍的吗?”申小甲一脸悲愤道,“要不是我命硬,现在都被烧成灰埋了!”
曾八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淡淡道,“是你先动的手,抓了我的鸟,我没真杀了你,是给小芝和老曲的面子,你还真当是你自己命够硬啊?”
“我当然知道是你曾大侠没动真格的……”申小甲重重地哼了一声,夹起碗中的那片羊肉放进嘴里,又夺过老曲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你曾大侠多了不起啊,一把霜江剑天下难逢敌手,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小捕快怎么可能接得下你那两剑,从一开始您就没打算真的杀我而已……”
“那只八哥也是你的饵,故意引我去到城郊。”申小甲又夹起一筷子羊肉,在铜锅里来回涮着,斜眼看向曾八,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目的就是想让我看见那具尸体,估计是姥姥告诉你尸体所在的吧,顺便再打我一顿,完成老曲给你的嘱咐……我可有说错?”
“错了!”姬姥姥伸出筷子,精准地夹住申小甲筷子上的羊肉,迅速一扯,将羊肉放入自己面前的小碗里蘸了蘸,送进嘴中,面色和蔼地笑道,“破庙里的尸体并不是我告诉八哥的,我那晚离开破庙时,那女子还活蹦乱跳的呢……”
“是我的黑鸟发现的……准确说,也不是它发现的,而是它最近交往的一只小乌鸦发现的,”曾八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接过话头道,“正巧我想跟你打个招呼,所以就让它带你过去看看,本想在破庙里就出来和你相见,谁知道你发了一支穿云箭,只好在小树林里守株待兔了。”
小芝翘起嘴巴,一脸不满地对曾八抱怨道,“明明是走过场,你当时还那么用力,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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