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脱口道:“王大丫和赵铁!”
“可……”文奎随即又皱起双眉,“如果凶手真是赵铁,那他为何要鼓动百姓围攻县衙?”
陈朝颜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文奎下意识看两眼谢玄后,猛的反应过来:他是为了迷惑他们!就跟秦姓商人一直跟中年男子在一起是一个道理!
反应过来后,文奎颇是气愤地吩咐严世良,“立刻将他给我关到牢中!”
看着严世良去后,文奎依旧难消愤怒地回过头来,“接下来……”
“走吧。”陈朝颜起身。
“走……”
文奎刚开口,陈朝颜便道:“依川镇。”
“先前的话,不过都是猜测。能不能给他们定罪,关键在于证据。而证据,就是两个孩子。”
“我仔细看过案宗,王贵和周小草没有报案前,里正和耆老已经找过各家的地窖和茅厕,都没能找到孩子。王贵和周小草到县衙报案之后,袁兵带着衙役到依川镇又在茅厕和水塘都打捞过,依旧没有找到两个孩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将两个孩子藏到了九定山。”
“所以此行去依川镇,文大人要多带些衙役。”在宅门处坐上马车,临出发前,陈朝颜提醒。
文奎应是。
一百三十名衙役跟随着马车,浩浩荡荡朝着依川镇而去。
鉴于近几日陈朝颜的表现,有好事的百姓,也紧随其后,预备跟去凑个热闹。
依川镇距离县城并不远。
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
已时酉时末。
晚霞已经隐去。
夜色即将来临。
在远远前来迎接的耆老和里正热情的引领中,马车徐徐进入依川镇。
依川镇不大。
镇上许多人,连县城都没有去过。
而今,却有一个王爷来了镇上。
尽管这个王爷是来办案的,但也依旧影响不了镇上百姓看热闹的心情。不是特别宽敞的路两旁,密密麻麻围着的全都是人。
当朴实无华却比普通马车大了足足两倍有余的马车,在衙役的护送下进入依川镇街道,百姓的议论声,便如夏夜里的虫鸣交响曲,此起彼伏:
“原来王爷坐的是这么大的马车。”
“还是四匹马拉着的呢。”
“看这马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肯定不便宜。”
“可惜遮得太严实了,都看不到王爷长什么模样。”
“肯定长得跟神仙一样。”
耳听着各式各样的议论,陈朝颜颇是戏谑地瞥向半靠于胡床上的谢玄。
谢玄摇着玉骨山水扇看着书,察觉到她的目光,斜睨过来看上她两眼,“看陈姑娘的兴致,是这几日破案破得太过酣畅,以至于完全忘记卢阳郡的案子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朝颜瞥着他手里的杂书,从容反击,“王爷都不急,我急什么。”
谢玄笑一声,“我也不急。”
陈朝颜看向他。
谢玄将书递过来,等一旁伺候着的侍书为他翻好页后,他边看着书,边道:“案子破与不破,对我的影响不过是早回京城与晚回京城罢了。但陈姑娘想让陈公子入郡学的打算,可就要落空了。”
陈朝颜道:“王爷是在威胁我吗?”
谢玄看向她,勾唇一笑后,反问道:“你说呢?”
“王爷高情远志、德厚流光,肯定不会做威胁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陈朝颜情真意切地说道。
谢玄笑两声,“那就拭目以待吧。”
依川镇的私塾到了。
陈朝颜扶着月见的手,走到马车门口时,有意停住脚步转过身,在谢玄挑高的眉梢下,说道:“我相信王爷。”
话落,便下了马车。
王贵、周小草和王大丫,陈记米铺的陈掌柜和几个伙计早就被安排在私塾门口候着了,听到下马车的声音,一伙人连头都没抬,便跪到地上磕着头道:“草民见过王爷!”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状,也齐齐跪到地上,跟着高呼道:“草民见过王爷!”
陈朝颜往旁几步,站到先下马车的文奎身后,避开他们大礼的同时,也跟着一起揖手,恭候着谢玄。
谢玄漫步走下来,扫一眼周围,又扫一眼陈朝颜后,合起玉骨山水扇,声淡而不失清贵道:“都起来吧。”
“谢王爷。”陈朝颜跟着众人一起称了谢,方才起身跟着文奎站到他身后,在里正和耆老的引领中,走进了私塾。
与此同时,衙役也迅速地将私塾拱卫起来。
私塾不大。
但背有九定山,前有荷花池,因而环境十分清幽。
在侍书、文墨、半夏、子苓几人将依山面的竹亭收拾好,又沏好茶水,摆好果点后,陈朝颜跟着谢玄进到亭子中,依着规矩,依旧站在他身后。同时,也是避于再次发生东赵和村的事。
文奎站在他的右手下侧。
耆老和里正则站在他的左手下手。
浅尝一口茶,又扫两眼周围,谢玄以玉骨扇柄敲敲桌子,“开始吧。”
文奎揖手应声是后,向着里正吩咐,“去将陈记米行的人都请进来。”
里正快速去了。
仅片刻,便带着陈记米行的掌柜与伙计一行五人回来。
“草民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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