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必定是被大娘那边扣下了!父亲既然说,我们和于家祖辈上有缘法,于可敬离世,于情于理,我们家都该派人吊唁,更该在回信上说明对这桩姻亲的态度,但这些,大娘都没有做。如今父亲反倒质问起女儿来了!”
“这,这个……为父确实不知。”高礼的语调降了不少。
“父亲为何不去问问大娘?”高邦媛又问。
高礼沉默了。
高邦媛语气更加冷漠,“父亲还要躲在思补斋何时?”
“住口!”高礼怒声一喝,拳头攥得死死的,“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
高邦媛轻轻叹了一声。
她心里明白,这个父亲,这辈子恐怕都没什么指望了。
父亲曾是整个高家的希望,十二岁便过了县试,十八岁中秀才,当时可谓是意气风发,将大房那头压得喘不过气来,老爷子甚至扬言,要将偌大家产全部交给父亲继承。
但天公不作美,二十一岁赶赴乡试,本该高中,却被人买通关系,将试卷替换到一个高官子弟身上,直接落榜。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之差,但那时,高礼并没有心灰意冷,直到第二次乡试,再次落榜,他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花钱买通关系,才发现,真正让自己落榜,将试卷替换给高官子弟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他的大哥高尚!
一怒之下,高礼将高尚告到衙门,惊动了整个家族。
那时候,家族中人皆认为,高礼此举是置整个家族利益不顾,甚至要将高礼逐出家门。偏又赶巧,高礼妻子病重离世,高家长辈又暗通邹平知县,将这件官司草草了事,连番打击之下,曾经意气风发的高礼再也不愿管事,将自己关进西苑整整十年,每日参悟仙法,笃信长生久视之术,其实就是在逃避。
高邦媛将头埋低,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语气悲戚,“父亲一意玄修,女儿不敢叨扰。只这一事,关系到女儿终身幸福。女儿擅自外出,也是不想这样的大事全由大娘做主。女儿不敢多求,今日随女儿回府的,还有于家二子于可远,他带来了于家伯母的书信,正为这桩婚事。女儿恳请父亲在大娘见于可远时,能够出面,为女儿争取一回!”
高礼沉默良久,才道:“于家二子,他多大了?可曾科考?”
“年十四,与女儿同龄,在读书,但未曾科考。”
“所以,你不想嫁到于家,希望父亲出面,为你拒绝这桩婚事?”高礼问。
“不,女儿恳请父亲出面,无论大娘给出何种理由,千难万难,一定要将婚书中的于可敬,替换成于可远!”高邦媛斩钉截铁地回道。
高礼微微一怔,满脸不解:“于家贫瘠,于家二子都十四岁了,还不曾科考,将来恐怕也难以高中,你为何要嫁过去?”紧接着,高礼脸色一变,抬起眼,目露质疑,“你是前天去的东阿,昨日回来却未入家门,在外留宿了两宿……莫非你们……”
高邦媛一咬牙,“那一夜,女儿是在于家住的。”
“你……”
高礼一急,脸色唰地就白了,身影一晃,直接跌坐在蒲团上,哀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母亲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百年之后,我还有何颜面见她!有何颜面见高家的列祖列宗!”
高邦媛不想过多解释,让父亲误会自己和于可远发生过什么,或许更容易促成这件事。
“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高礼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高邦媛抬起手,暖英连忙将她搀起来,一主一仆缓缓退出闻思斋。
刚出门,西边的碧忠阁大门敞开,高邦媛和于可远遥遥对视,四目如炬,电光火石之间,许多不便言谈的事情,皆在这番短促的眼神交流中讲清了。
高邦媛回到南边的华容阁。
于可远仍在凳子上坐着,从刚才闻思斋里高礼传出的那一声怒吼,他揣测着,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大概是误会自己和高邦媛之间的关系了。
“这样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学嘉靖皇帝,玩起了玄修。可惜啊,这位岳父大人,似乎连嘉靖皇帝的一丝皮毛都没学成。”于可远暗自道。
又过了一阵,东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整个高府,都变得热闹起来。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高家在官场、行商皆有许多人脉,这些人蜂拥而至,皆为二小姐的订盟仪式,可谓隆重至极。
相比之下,西苑这边就显得太过冷清了。
直到未时三刻,在马嬷嬷和管家的陪伴下,高家大夫人才从西苑赶来,随行的还有郑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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