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文明人,他很少见过这样毫不讲理的粗俗老妪,心里顿时一团糟。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以理服人,要以德服人,这样才不会被人落下把柄,才能在这个吃人的古代生存下去。
可院子里邓氏无助的哭声让他有些痛苦,深吸一口气。
“我到底是个人,不是泥雕的塑像。在这样一个乱世生存,过于保守的保身之道或许并不适合。”
于可远轻叹一声,望着被谩骂声吓哭的阿囡,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拍打阿囡的后背,“没事儿,有哥哥在呢。”
“哥哥,我怕,帮帮阿母!”
“哥哥!”
阿囡的哭声撕心裂肺一般。
于可远猛地握住菜板上的菜刀,深吸一口气暗自道:“前身,你过去做了那么多孽,今天就让你发挥一些余温,也算还些债吧!”
于可远从房间冲出来,一手抱着阿囡,一手提着菜刀。
走到邓氏面前,将阿囡放在地上,“阿母,这里交给我吧,你带阿囡先回屋。”
邓氏看到于可远出来,初时还挺惊讶,但看到他左手提的那把刀,顿时吓得亡魂皆冒,连忙拽住他胳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可远,把刀放下!快放下!咱有事好商量,人命官司可千万不能碰啊!”
“阿母,你放心,如果道理讲得通,我不会动粗的。”于可远将邓氏隔在身后。
听到他这样回答,邓氏虽然心安了许多,但想到此前种种,还是不敢放心,双手死死拽住于可远持刀的手臂。
于可远望着老赵太太。
老赵太太也望着于可远。
虽然于可远今年只有十四,但于家男人长得本就高大壮实,而老赵太太十分矮小,两人一对比,气势瞬间就分明了。
老赵太太敢对邓氏强横,是拿捏住邓氏软弱的性子,但看着于可远,心底却很发虚。毕竟于可远名声狼藉,什么样的坏事都干过,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何况他还握着菜刀。
“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既然出来了,事情也就好解决了。”老赵太太有些底气不足。
“狗蛋被打了是吧?”于可远瞅了眼赵小海,眼神眯了眯。
他已经猜到揍赵小海的是楚彪他们几个,下手着实不清,但赵小海也确实该揍,偷撩私塾女学生的裤子,那女学生恰好与楚彪定了娃娃亲,没被打死扔进河里就算大幸。
“揍赵小海这事,前几天我确实听楚彪他们议论过,也出谋划策了。”
老赵太太听到于可远承认,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心里暗想,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被自己臭骂一顿就什么都承认了,于是愈发有底气:“磕头认错,赔钱,这事也就私了了!”
于可远轻轻刮碰了下刀锋,咧嘴一笑:“可惜彪子他们并没有按照我出的主意,否则也没有今天这回事,您老这会应该在河边捞尸呢。”
“啊?”
老赵太太一怔。
“您老一定还不知道狗蛋为啥挨揍吧?他偷撩了县里吏典家女儿的裙子,这人刚好和楚彪有些关系,要我说,被暴揍一顿实在是轻了。”
说着,于可远转过身望向邓氏,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将菜刀抽出来。邓氏初时还不肯,于可远说道:“阿母,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邓氏这才将信将疑地松开手,嘱咐道:“可远啊,都是乡亲,千万不能动手,伤了和气不好!”
于可远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都被欺负成这样还讲和气呢?转身就将刀竖直,横扫出去,狂抽了三下赵小海的脸蛋。
啪啪啪!
声音极是响亮。
“登徒子,跪下!”
于可远怒喝一声。
赵小海心中一凛,也不知是被菜刀吓的,还是于可远往日坏事做得太多,积威甚深,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跪倒在地了。
“可远哥!可远哥!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饶了我吧!”赵小海鼻涕一把泪一把。
这时老赵太太已经彻底懵逼了。
于可远盯着老赵太太,质问道:“您老觉得,狗蛋挨这一顿揍应不应该?”
老赵太太沉默。
“如果觉得不应该,我这就把彪子他们叫来,大家一起去县衙,尤其得请吏典出来,给狗蛋评评理,可不能委屈了他。”于可远冷笑道。
“不,不能去!”老赵太太有些慌乱。
如果这事真闹进官府,那吃板子还得坐牢的肯定就是赵小海了。
“这都是一场误会……”老赵太太先向于可远赔罪,但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向邓氏苦苦哀求,“正宁他媳妇,你,你快帮大娘说几句话啊!刚刚都是大娘的不是,是大娘的错!看在一个村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邓氏擦干眼泪,扥了扥于可远的胳膊,“可远,阿母已经出气了,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于可远并不答应。
自从父亲和大哥去世,除了林家帮衬之外,邓氏在村里简直就是受气包,谁都能讥讽几句。
这里面虽有于可远自己不争气的原因,但要是邓氏能硬气一些,也不必遭那么多罪。
他决定来些狠的。
“您老刚才在院子里骂什么?”
“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嘛!我毕竟这么大岁数了,你可不能和我一般见识!”老赵太太开始倚老卖老。
“行,我是不能和您一般见识。”
于可远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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