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不能抛观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教。
“不敏读这首时,也极是困惑,有颇多不解。卷耳的首章应为描写一个人端着簸箕去采野菜,这应是妇道人家的分内事。
但随后三章的描写,由仆从陪伴,骑着高头大马翻山越岭,甚至途中斟酒自酌,这总不该是女人的分内事,不敏读书之日尚少,解不通其中关键,也就读不懂这首诗的含义了。”
林清修仔细打量了一番于可远,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可远,你真让我惊讶。本以为你只是死记硬背,却不想已经解出了两分真意。我读这首卷耳时,也曾百思不得其解,向先生请教多次,先生给出两种解释。”
于可远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态,其实内心波澜不惊。
只有两种?
太小瞧这首《卷耳》了!
少不得,今天得让你见见世面了。
林清修继续道:“这一解,是写某位妃嫔对周文王的思念,这二解,是写一位妻子怀念远行的丈夫。我反复揣摩,觉得在理。”
“兄台以为,卷耳是以女子口吻讲述的?”于可远问。
林清修皱了皱眉,“后三章应该是这位女子回忆丈夫驰骋时的画面。”
这话讲出来,林清修自己都觉得观点站不住脚。
“若按兄台的解法,卷耳应该还有三种解法。”于可远笑了笑。
由被问一方转为提问一方,占据了主动性,退可守,进可攻,就不怕错不错。这不仅是为人处世的哲学,更是仕途之道。
“哦?”
林清修眨了眨眼,“这如何讲?”
“兄台从首章女子口吻推论,卷耳是妃嫔对周文王的思念,或妻子怀念远行丈夫,反过来,从后三章推论,就可解出这是远行丈夫怀念妻子,或以男女之情隐喻文王对贤才的渴求。???.
抛开兄台与不敏这四种解法,单以这首本身来论,也有可能是两首诗歌的残缺片段拼凑而成,首章用女人口吻,后三章用男人口吻。”
林清修听得津津有味。
他虽然认死理,却有一种对学问如狼似虎的渴求。听见可远的三种解释,第一个念头就是反驳,但思来想去,也反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紧接着便是震惊。
直直望向于可远,这一刻,林清修愈发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个大名鼎鼎的混账流氓不孝子。
他……有那么不堪吗?
还是说,真的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了?
林清修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于可远已经趁势追击,再下猛药:“若说《诗经》的开放,卷耳可谓是诗中的极致。无论想象为征夫之诗还是思妇之时,都能圆融无碍,更有针砭时弊的解释。”
“针砭时弊?”
林清修嘴巴微张。
还有这种解释?简直闻所未闻。
林清修的神情,从考教到探讨,再到如今的请教,着实把不远处的邓氏弄懵了。
我儿竟然在给秀才讲诗?
于可远点点头,继续道:“倘若代入征夫的口吻,那‘陟彼崔嵬,我马虺隤’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