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来,妇人露出喜色。
“权儿,来看娘?”吩咐旁边婆子给他脱外氅,她想起桌上还放着新鲜的糕点,都捧在他面前。
萧弈权眸光淡淡,在屋中环视一圈。
没有接。
却笑问,“母亲这是誊抄完了?”
“哼,提到那个丫头娘就生气。”凤阳公主脸色一变,“真当自己是太后了,谁不知道,若不是你,哪轮到她来坐这位子?”
萧弈权沉默。
在屋中随意走着,他看到那本南渔给的书就放在桌案上,下面是很厚的一沓宣纸。
纸上已经是密密麻麻地字。
字迹十分漂亮。
萧弈权看那些纸张的目光渐渐晦暗。
“最近寒邪多,母亲可有好好保重身体,我记得,您当年似有头风症。”
见到儿子关心,凤阳公主一脸欣慰:“好的很,她们这些婆子天天伺候着我,什么病都好了些。”
“那儿子就放心了。”
萧弈权说着不轻不重的话,这才坐下,拿起一块糕点。
凤阳公主在旁瞧他:“怎么样?脖子的伤还疼吗?你也不要逞能,如果不舒服,就在家歇几天,朝中的事,让那个小皇帝自己处理去。”
“母亲慎言。”
凤阳公主不觉得什么,“你别拦着,我就算说了什么,也没人能拿我怎么办,娘好歹是公主,论辈分,萧暄那个小孩也得唤我一声皇奶,敢治我的罪?”
萧弈权:“母亲这样,让我很难做。”
“算了。”凤阳公主到底是心疼儿子,“娘不说了便是,你能来,娘高兴都来不及,我们便说些其他话。”
妇人顺手拉住萧弈权,手腕上银饰不少,一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弈权盯着妇人的手,看了很久。
听云阁渐渐烛火吹熄,陷入一片沉静。
萧弈权将跟随招来,让他们去查当年事。
南渔说的话他的确不信,但今晚在凤阳公主那里,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他之前从来没注意过凤阳公主房中的角柜——那上面虽然摆设太多,但有一个物件引起了他注意,是一件笔洗。
青釉制面,泛着淡淡天烟色,笔洗形状像个圆盘,可上面的花纹…令人回味。
是个赝品。
这就奇怪了。
萧弈权不想在没查清之前猜想太多,毕竟事关自己母亲。
但他又回身朝偌大的阁子看了一眼。
狠辣尽显。
宫中。
凤阳公主誊抄的东西已送到南渔手中。她连亲自来都不想,只派了一个婆子呈上。
南渔没看一眼。
就将那些纸扔在婆子身上。
“国夫人是还带着气?就命你一个低下的奴仆来应付哀家?”
那婆子被甩了一脸,愣了愣,“太后娘娘,您多心了,我们公主绝没有那么想,是她今日身体不适……”
“不适?那哀家就派个太医去府中瞧瞧,好知道哪里不适。”
南渔说话刻薄,似故意找茬一般,那婆子也是慌了,不知该怎么让南渔消气。
只见坐在高位的年轻太后手轻轻一挥:“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想哀家消气,就亲自来。”
她就是要逼凤阳公主进宫。
只有这样,她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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