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吃惊。
时下读书人都深信见字如人,从一个人的字迹可看出人的品行。
行笔时,讲究个笔锋婉转,一气呵成。
为了练就一手好书法,不知多少人熬红了眼,磨秃了多少笔尖。
苏沅这手字,不似任何名家手笔,却又自带风骨天成。
不夸大地说,也可碾压许多无用书生。
叶清河暗暗将眼底震惊藏好,见苏沅笔尖不缀的连连写了三封信,才说:“要不我来替你?”
苏沅虽不解,可还是说了好,直接将笔塞给了她,自己则是对着等着写信的姑娘笑了一下。
苏沅此时看起来就是英俊的少年模样。
浓眉大眼却又精致非常。
不笑时就格外勾人。
脸上带了笑时,三分不正经五分漫不经心,剩下几分悉数化作微光散落眼底,若光华初绽,让人难以挪目。
姑娘是见惯了公子哥调笑的。
各色男子虚情假意,更是不知见了多少。
可对上苏沅含笑的眼睛,还是不禁红了脸。
她娇嗔道:“小公子这般看着奴家做甚?”
苏沅笑得真心实意,夸赞道:“年少只闻谪仙瑶宫难留,多往凡间红尘逗,心中却并不多信,如今见着姐姐,方知书中所言甚是有理。”
他像模像样的起身对着姑娘微微拱手,笑道:“姐姐这般天人之姿,当真是让我今日开了眼界,来日梦回佳人,心中神女也可算是有了清晰模样,当真赞服。”
苏沅此时虽是男子装扮。
可嗓音清脆字落玉盘。
夸赞听起来也格外真心。
自来就无女子不爱夸赞之言。
更何况,夸赞自己的是个面容俊秀的小郎君,女子心中更添欢喜。
她娇羞的用帕子捂住了嘴,娇笑道:“公子所赞奴家当不得,奴家不过蒲柳之姿,哪儿就当得公子盛誉?”
“要奴家说,公子才真是面如冠玉,俊秀非常呢。”
苏沅有些害羞似的嗨了一声,嘴里却说:“姐姐过谦了。”
“姐姐这般颜色都当不得谪仙之姿,那我是真不知还有谁可了。”
女子越发欣喜,与苏沅说笑了起来。
苏沅年纪看着小,但是嘴却像是灌了蜜水一般的甜。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屋内女子就已经被她逗得连连发笑,二人的称呼也自然而然的换做了姐姐弟弟,谈笑间好不亲热。
可怜了还在提笔写信的叶清河,听着苏沅如此自如的与女子说笑,恍遭雷劈的开始自我怀疑。
苏沅这样子,真的是第一次来这样地方吗?
真的吗?!
他不信!
叶清河恍恍惚惚的继续写信,苏沅却已经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女子的同意。
与她作画。
花楼女子都命薄,红颜自古多薄幸。
颜色盛时,身边不乏迎来送往吹捧之人。
可当花颜老去,晚景何其凄凉自是无人可话。
更可惜的是,无人记得自己貌美时的风光。
自己也会逐渐忘去。
能得一副自画像,在花楼中是花了银子,也不可多得的好事儿。
若不是花魁之流,更是绝无可能。
苏沅提出女子就说了好,并说要去重新梳妆再来作画。
女子亭亭袅袅的去了。
苏沅对上了叶清河满是深意的目光。
“你还好是个女子。”
这若是个男子,再有这副皮囊,不知要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苏沅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切了一声,搓了搓手说:“一会儿姑娘来了你好好画,务必要将身家本事全押上,知道吗?”
叶清河学着苏沅的样子切了一声,说:“知道,保准画得跟你梦中的仙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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