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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谁大早上的往墓地跑啊!
挺奇怪的人。
跟聊斋里的狐仙小姐姐似的,又妖气又好心!
茹玥想通了男人的行为,心里有点暖。
不管男人听得见听不见,她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哎,刚才那位时髦精,谢谢你啊!”
仲宸听见了。
山里静,还喊那么大声,聋子都听见了。
看来他误会了,这姑娘不是想不开,而是去护林站的,那就没事了。
就是……时髦精是什么鬼?
茹玥的喊声不但仲宸听见了,护林站里的人也听见了。
茹大涛披着一件下摆都破了的外套走出来。
一只黄毛狗跟在茹大涛身边,对着茹玥的方向“汪汪”起来。
茹玥看着那干瘦的身影心情复杂,喉咙口都有些酸涩:“爸!”
茹大涛的脸上倒是绽开了笑:“哎哟,小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旋即,他就走上几步,急着问:“家里出事了?”
隔了一辈子,又听见父亲喊自己小名,茹玥差点破防。
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爸,我好多天没看见你了,今天早起,忽然就想来看看你,我给你买了酥饼呢。”
她把酥饼递过去。
茹大涛没接,脸上更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没事啊,爸。”
“那你怎么眼圈红红的?你妈又骂你还是打你了?”
茹大涛从来没有不许茹玥叫爸,即便唐自红不许茹玥叫妈,背着人,茹大涛照样称呼唐自红是“你妈。”
这是老实人茹大涛最后的倔强了。
可是在这个家,这种倔强毫无分量。
茹大涛心知肚明,所以乍见茹玥,惊喜之余是浓浓的担心。
茹玥扯了个谎:“真没事,刚刚在半道窜出来一条蛇,吓死我了,差点哭出来,还好有个人爬山经过,帮我踢走了。爸你拿着饼嘛。”
茹大涛看了她的脸好几下,确定没有伤痕啥的,这才接了她执意递来的饼:“买的……你这哪儿来的钱买?”
茹玥:“我给同事做了条裤子,和伯娘说是厂里领导的,没给她钱,就多出了两块。”
茹大涛再看看茹玥的神情,重重地叹了口气,接了东西放去屋里:
“唉!你这孩子,要是真有多个几块钱,你自己买点东西吃就好,给我买干什么,快进来吧,这么早你还没吃吧,我煮点粥,我们一起配酥饼吃。”
茹玥跟进去,难得地撒娇:“粥不用了,爸,我想喝你们茶厂的好茶,你给我泡点嘛,我又不能呆久,一会儿还要上班的呀。”
“行,那我看看水开了没有,马上给你泡。”
茹大涛脸上终于露出了慈爱的笑,去泡茶了。
茹玥蹲下来撸护林站养的狗。
这狗很温顺,除了一开始“汪”了几声,见茹大涛和茹玥熟悉,它就很是安然地在茹玥身边绕圈圈。
茹大涛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用搪瓷缸子给茹玥倒了茶后,又问了起来:“家里妹妹弟弟都好?”
“都好。”
“……你妈,没有骂你吧?”
“有。爸,伯娘没有不骂我的时候。她要是不骂我了,可能咱家不太正常了。”
茹大涛就皱着眉头不语。
茹玥:“爸,没什么的,我都这么大了,早就习惯了。”
茹大涛没再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肚子里憋着很多的话。
两人默默地喝茶。
茹玥透过茶杯口看养父。
茹大涛还没到五十岁,但是两鬓已经全白了,眉宇总是皱着,看起来像六十的人。
因为过得不快乐。
唐自红刚嫁那会儿,身体不好,几年没生孩子,就被外人说道。她在外不声张,回家里就拿茹大涛各种发泄,茹大涛得让着;
后来茹玥到了这个家,唐自红心里不满,就开始对茹玥各种打骂,茹大涛但凡帮茹玥几句,唐自红就变本加厉,茹大涛得忍着;
后来为了交生小儿子的罚款,茹大涛的积蓄全没有了,唐自红又丢了工作,家里捉襟见肘,唐自红就天天嫌弃茹大涛,各种贬低和辱骂,茹大涛只能受着。新笔趣阁
直到茹玥进了工厂,工资一分不少的上交,唐自红把茹大涛赶到山里住,茹大涛的耳根才清净些。
可以这样说,茹大涛结婚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静日子,结果还是早死。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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