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肉。
毕竟天天陪在皇兄身边的,可是这家伙,虽然说他如今滔天的权势都是来自皇家,但是,身为皇家子弟他,却是没有任何对抗这权势的本钱。
就连刚刚这个李求安,朱由检都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谁知道这个长史是谁的人?
若是自己对这魏忠贤不满的言辞传了出去,只怕那魏忠贤也会对自己左右看不顺眼吧!他不敢过于为难自己,但是,以他现在的权势和气焰,让自己难受一些,应该没问题。
不,他现在就在让他朱由检难受,让他朱由检脸上无光了。
他阴沉着脸,在屋子里慢慢的踱了几步,身为王爷之尊,皇室贵胄,却对一个家奴忌惮到这个地步,这朱家列祖列宗只怕地下有知,一个个非得跳起来,大骂他这个不肖子孙了。
“来人!”
他对着外面喊了起来,“王承恩哪里去了,让他来见我!”
当他不称呼王承恩为“大伴”而是直呼其名的时候,那就说明他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小官宦不敢怠慢,在外面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开来。
不多时,王承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王爷,王爷,奴婢懈怠让王爷生气了,请王爷责罚!”
“李求安刚刚来见过我!”朱由检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说了咱们府里的执事被东厂的人抓走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奴婢适才正是才那执事江晚那里而来!”王承恩躬身说道:“人去了东厂,但是午间又回来了,奴婢不问个清楚明白,是不敢给王爷回报的!”
“那问清楚了么?”朱由检淡淡的问道,看着王承恩有些惊惶的面孔,心里好受了一些——还是自己的人靠得住,他可是一点都没懈怠,正在查问此事呢!
“问清楚了,是执事江晚和东厂小档头郑八金有龃龉,据说是因为郑八金想霸占某家酒楼,这江晚仗义直言,结果恶了郑八金,郑八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报复!”王承恩说道:“今日清晨,江晚出府不远,即被郑八金手下捕拿,幸亏当时有侍卫禀报给长史李求安,否则,真恐怕到了东厂,这江晚有屈打成招之嫌疑!”
“东厂,小档头?”
朱由检简直是咬着牙齿问道,王承恩却是以为朱由检不知道小档头是什么,低声解
释道:“东厂提督之下,有三个大档头,其下有十多个小档头,称之为役长……”
“我知道什么是东厂的小档头!”
朱由检冷冷地说道:“然后呢,那执事江晚,又怎么从东厂脱身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打好主意,平日里若是有十王府的人不经禀报打着他信王的旗号行事,他知道了必定严惩,但是,这一次,若是这江晚真的打着他的旗号脱身的话,他决定不追究此事了!
“据说……”王承恩有几分犹豫。
“据说什么,照实话说!”朱由检冷冷的说道。
“据说是被东厂的那个小档头郑八金写下了千两银子的借据,并限定日期归还,东厂的人才放他走人!”
王承恩低低说道:“不过这都是那江晚一面之词,尚未和东厂的人证实!其中或许有别的什么隐情也不可得知!”
“混账东西!”朱由检闻言大怒,狠狠地一拍面前的书案:“还证实什么,不够丢人么?”
“王爷息怒!”王承恩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觉得,这是那江晚和郑八金的私怨,那东厂断断是没有胆子针对王爷,对王爷不敬的!”
“人家看到的,可是东厂想到我十王府抓人就抓人,放人就放人!”朱由检哼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大伴,我觉得,这是魏忠贤在试探我,要不然,这么混账的举动,东厂的人怎么做的出来?还区区一个小档头,这是什么玩意,死不足惜的东西!”
“试探……王爷?”王承恩有些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大够用了。
“没错,就是试探,他想知道我对他的态度!”朱由检点了点头:“我皇兄对此人几乎是言听计从,若是他觉得我对他有敌意的话,对我和皇兄来说,这都不是好事!”
朱由检越想越有道理,一定是这样,要不然这个事情就没法解释,屁大点的东厂小档头,敢因为私人恩怨捕拿他十王府的执事,这得脑子里进多少水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他只需要在皇兄面前提上那么一嘴,这个惹事的家伙想要怎么死都由不得他了。
但是,若是被那魏忠贤指使的话,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了,若是自己真去皇兄面前哭诉此事,哼哼,怕这正如了那魏忠贤的意,真当自己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可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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