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地“啪叽”一声,无语地耷拉下肩膀,转身疾步走了过去。
那男子捂着肚子一阵风似地跑远了。
“再说你是我师兄我就给你打出来!”她瞪着他的背影,烦躁地喊了一声,随即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布衫、发髻用布巾系住的俊朗男子微笑着问道:“陆英,可好几天没见你了,在忙些什么?”
徐谨回道:“川连兄见笑。这几日被当成贼给人家捉去了。”说着温和地问着病人:“您哪里不舒服……”
“什么?”
另一个看着年纪也不大、长得白白净净的小郎中惊叫出声:“你咋还给人抓去了?你不是陈尚书府里的人吗?朝中大员的家眷也敢抓!谁呀?”
徐谨安静地把脉,诊断完写了方子,才淡淡答道:“先是龙虎师,后是羽林军。橘白兄有意见?”
“咳咳……”被称作“橘白”的男子捂着口咳嗽两声,打着哈哈说道:“不奇怪……不奇怪……”
川连放下笔,白了眼橘白,看向她皱着眉道:“怎么不奇怪,你怎的惹上这俩阎王殿了?”
徐谨叹口气:“倒霉呗……”便不再多话。
朱庞安几个徒弟都是有分寸的主儿,川连橘白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多问。
替秦艽看了有两刻钟,他大老爷终于一身轻松地回来了。
他带着憨憨的笑容走过来,冲她扣扣手道:“多谢师弟。”
徐谨“嘿”了一声,馆中人太多,她也不好打他。想了下脸上堆满假笑,放开嗓子道:“这不应该的嘛,大花兄弟!”
“哈哈……”
“噗嗤……”
……
馆内不仅几个郎中药童在笑,就连那病人们闻言也都捂着嘴偷笑。田大花,不好意思,是秦艽,又立马从脖子窜到脸,整个涨成了猪肝色。
他人长得壮实,一脸憨相,此时双手插袖,脸埋在肩上坐回到了自己的诊台后面,在她身边嘀咕着:“又叫我名字,师父都说了在医馆只能叫药名……再也不跟你好了……”
徐谨眨眨眼,嘴角挂着笑意,她就喜欢看他这小出儿,心情不由好了很多。
朱庞安这白胡子老头儿是个医痴,除了能自己穿衣服吃饭上茅厕睡觉之外,别的啥啥都不行,不仅脸盲,而且人名儿也记不住。初时他才有两个徒弟,就是这仅有的两个,他也叫不上来,他自己也研究过这毛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娘的先天不足,治不好!
后来但凡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徒弟和药童,都被编上了号,用什么编呢?要说这老头儿除了看病行,啥啥都不行,刚开始竟想的是用人体架构叫人,什么气管、食道、腹肌、胆囊,还有叫大肠的!叫了几天徒弟们不干了,让他换名儿,他老人家闭门憋了几天,又想到用疾病命名,什么偏头痛、类风湿、胃溃疡、中风、偏瘫……别说徒弟们不干,病人也不干了!
“朱先生,小老儿手有些疼,您看看这是什么病啊”
“那个,半身不遂啊……”
病人嚎啕大哭。
“半身不遂你过来!”
……
就这样,“医绝”朱庞安老先生终于给徒弟们起了人名……
“哎呦……一大清早又这么多人……”
众人正在忙活,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一个身着白色內衫,外罩青灰色长袍的白胡子小老头儿打着哈欠,慢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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