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轩在屋外就听到吵嚷,听出楚清晚的声音亦在其中,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他的双眼便落在楚清晚身上,只觉她比上次见面又好看了许多。
楚清月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欢快地迎上去,方才还黑沉沉的脸色尽是笑意:“轩哥哥,你怎么来了?”
叶辰轩道貌岸然地答:“听闻老太爷摔倒,我很是担心,便过来瞧瞧,现下如何了?”
实则是楚清月的丫鬟今早又给他送了信,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冷落她,于所图不利,故来哄几句。
至于老太爷摔倒一事,他是入府后才得知的。
柳氏和楚怀安不晓个中缘由,闻言只当他是碰巧路过,听说了便入府探望,可谓上心至极,一时欣慰不已。
楚怀安道:“尚未苏醒,大夫看过了,无大碍。”
叶辰轩微微颔首,见楚清晚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关切地问:“清晚一直在此守着吗?可累了?”
楚清晚扭头瞧见是他,没搭理。
叶辰轩面上闪过一抹郁色,眸中兴味却愈发浓烈。
他往过走了一步,目光切切地看着楚清晚,贴心地安慰:“放心,老太爷吉人天相,定会化险为夷的。”
楚清晚仍对他视若无睹,楚清月的一双眼却恨不能喷出火来。
轩哥哥为何要忽略她去讨好楚清晚?莫非……
楚清月想到某种可能,心下一慌。
自打他见过楚清晚后,对她冷淡有加,此刻看到这副模样,莫不是真的想吃回头草了?
不,轩哥哥是她的,谁也不能跟她抢!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楚清月狠狠剜了一眼楚清晚,旋即眉目一垂,一眨眼就哭了出来:“都是我的错……”
楚清晚眉心一跳,咬了咬牙。
又来!有完没完了还?
她转身欲让她闭嘴,却见因着她这一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
叶辰轩似乎才反应过来没安抚她,柔声问:“这是怎么了?”
楚清月抽抽搭搭地抹眼泪:“都是我害爷爷变成这样的,他要是醒不过来,我万死难辞其咎。”
楚清晚冷笑:“那你死一个我看看。”
楚清月一愣,可怜巴巴地瘪嘴。
柳氏又坐不住了:“楚清晚,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
楚清月假惺惺地求情:“娘,你别怪姐姐,是我不该待在这个家里,她恨我是应该的。”
言下之意,无非是暗指楚清晚嫉妒她。
不等楚清晚反驳,她又道:“姐姐,我理解你孝顺爷爷,想让他搬去你府上,但他因此摔了一跤,再禁不起折腾了,不如你搬回来吧?”
一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却是把老太爷摔倒的罪责全推到了楚清晚身上,甚至反客为主,以嫡小姐的身份自居。
楚清晚暗叹她话术高明,四两拨千斤地反问:“这个家,竟是轮到一个抱来的外人做主了么?”
“今儿是越过楚大人邀我一个被驱逐的人搬回来,明儿是不是就该爬到爷爷头上指点江山了?”
大宅门里尤为看重尊卑等级,楚怀安因为一直没完全从老太爷那里接过管家之权,更是忌讳旁人僭越。
即便那人是他疼爱的女儿,一旦涉及到这些,他亦不会心慈手软。
楚清月与他做了十几年的父女,自然了解这一点,不由得脸一白。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怀安,果然见他神色阴翳。
叶辰轩还在,楚怀安顾及脸面,只沉声道:“老太爷还昏迷不醒,都少说几句。”
楚清晚心头止不住地嘲弄。
一家子各怀鬼胎,最容易从里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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