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探头看了半晌,“还真是没有。看来,咱这淑妃娘娘也是个脑袋拎得清的。”
这时候又来了一群人。
莺莺燕燕。
是皇帝的那些妃嫔们。
陈洪一下子有点紧张:“哎呀,里面会不会有咱叶主子啊。”
“没有。”顾长渊似早料到,随即摇头,“可惜。”
“叶主子不去,殿下怎么还不高兴呢?”
“那群女人去哭,无论真还是假,父皇是不会关心,也不会去理会的。”顾长渊说道,“倒是魏皇后很在意。”
“哎?那奴婢这就去明华殿,把叶主子请过来吧?”
“不必。”
顾长渊冷冷说,“母妃那个人,再过二十年也学不会讨好人。还是算了吧。“
“也是。”
陈洪小声附和了句,“那,咱就回去睡觉去?”
“睡什么觉?废太子薨了,你在屋里睡觉,如果你是父皇,你高兴得起来?”
“……”
陈洪赶紧躬身又作揖,“殿下这话折煞奴婢了哟!奴婢是什么狗东西,怎么敢比作皇上主子爷。”
“不要这副德行。”
顾长渊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前两日,浙海巡抚上书,说浙海有流民为了改稻为桑那件事,聚众闹事起义,时下正是开春之际,若不解决了这帮反贼,就会影响浙海农户春播。国库漕粮有一半来自浙海,若影响了桑叶和粮食收成,岂不是大事?”
“这确是大事。难道内阁姜相那边就没有什么指示?”
“内阁倒是把票拟送去了司礼监,可父皇这几日忧心废太子,无心政务。司礼监又不敢越过父皇擅朱批,这事儿也只能耽搁着。”
“殿下要去浙海吗?”
“我还担着兵部右侍郎的职位,去帮忙镇压流民反贼,也是分内之事。”
“在这个当口出去,是否显得过于刻意?”陈洪提出自己的担忧。
“昨日我已经向兵部尚书黄硕言明。”
“殿下果然有先见之明。”陈洪适时拍了个马屁,但同时也有一个疑惑没有问出来。
六殿下提前给自己安排了任务,却迟迟没有动身。
难道殿下知道废太子今儿会死吗?
陈洪想着想着,就觉得后心有点儿发毛,不敢再想下去了。
“殿下,咱这就走吧,别耽搁了,再被别人瞧见。”
“我带春芳去。你留下。”
“那个白脸的小崽子,能伺候好殿下吗?”陈洪一脸的不放心,“他连自己都顾不全乎!”
“我不是三岁稚儿,出门也不是游玩。”
顾长渊转身离开,避开人多的去处,到宫外与李春芳汇合。
丁春芳十八九岁,长着一张白皙的圆圆脸,身形精瘦,一双细长眼,显得十分机灵。
他出身小官宦家庭,是顾长渊自小的伴读与玩伴,大了后,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他的随从。
“殿下,马儿备好了。”丁春芳拍拍挂在马上的袋子,“干粮,水,足够咱们吃十天半个月的。”
“又不是去逃荒,至于吗?”
“嘿,有备无患嘛,出门不带粮,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走吧。”
“直接去浙海吗?”丁春芳问。
顾长渊翻身上马,想了想,说:“先从瑞江那里的庄子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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