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尚书几步退下,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御书房。
只是,他离开后,晏初景也没撤下浮在面上的假笑。
他反而是在人走之后再弯了弯嘴角,露出抹更温和的假笑:“看这日头,应当已过辰正了吧?估计皇后也快练完剑去用早膳了,正好,朕过去陪陪她。”
薛尚书退让了,这好消息他应该同她分享。
况且,前两日他政务繁忙,都没有好好儿陪过她。好不容易捱到了休沐的日子,该在她面前演好的戏,还是得演到位才行。
这么想着,晏初景毫不犹豫地就起身踏出了御书房。
李福生福至心灵,丢了个眼神给心腹,示意其把重要的折子全部带上,随后,便跟着出了御书房。
晏初景来凤栖宫不过是一时兴起,并无人提前去宫中递话。再加上他今儿个心情好,乐意演出些花样来,便没让人通传,准备借机给皇后一个“惊喜”。
他单领着李福生一路前行,悄无声息地踏入凤栖宫的后院。
原本想着,自己将要见到的皇后意外又惊喜的模样,想着她会第一时间把自己迎过去,温和客气地留他一同用早膳。
可当他踏入后花园时,却无人注意到他。
皇后的晨练不知因什么事耽搁了,以至她现在都还是束发束袖的模样。
若只是她一人在练也就罢了,他也不是没时间,有耐心等到她忙完注意到自己。偏偏,她身边那群宫嫔,也学着她的模样,跟她一同在花园中练着拳脚。
她一边自己领头动作,一边还要回身去教那些动作不标准的宫嫔。
忙里忙外,根本没注意到花园中多了两人…
晏初景:“…”
年轻的帝王抿抿薄唇,凤目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单纯没注意到他,和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才没注意到他,在他看来,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可以体谅,后者嘛…
心里一堵,晏初景便沉下面色,大步走向人群:“皇后这是在做什么?带着她们打扮成这幅模样,是打算…教她们功夫?”
皇帝突然出现,还以一种不友好的姿态问话,众妃嫔立马吓得跟鹌鹑一样,匆匆解开了束袖行礼。
她们一边道着“陛下万福金安”,还一边着急忙慌地整理仪容。生怕,自己失了体统的模样被皇帝记住,从此遭遇冷待。
但锻炼时的着装发饰本就与平时雍容华贵的典雅装扮有很大的不同,任凭她们如何努力,也只能改变分毫。
于是,无法快速还原自己的妃嫔们顿时更害怕了。
有胆小怕事的,还红了眼眶,咬唇小声道:“陛下,妾知错了。”
池惜年哪儿看得了这个?
她保家卫国多年,早习惯了将一切弱小的人都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庇护。
一看有人快被吓哭了,她连忙两步上前,挡在人跟前:陛下,妾不过是瞧她们一个个弱柳扶风的,想带着她们锻炼锻炼身体,并无恶意。
“她们几个乐意跟着妾练习基础功夫,便也是存了向上的心思的。强身健体不是错,望陛下勿要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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