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内阁,那空缺的位置,东林党会放过吗?”
“……”
听着孙如游所讲之言,方从哲的心情,很差,想起当前复杂的朝局,他就觉得阵阵头疼。
“元辅,这件事情,您一定要听我的。”
孙如游向前探探身,说道:“午门廷仗也好,京卫都督府也罢,一旦在朝中传扬开来,那在朝的东林党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东林党何以起势的?
不就是靠着规谏养望吗?
若是您能劝说可言(亓诗教),叫齐党那边静默,我去游说楚党,咱们坐看东林党,继续规谏新君。
只要能达成这一步,那整个朝堂的局势,就对我等有利了,您这内阁首辅之位,也能继续稳坐下去。”
“罢了,罢了。”
方从哲摆手说道:“本辅知道了,景文啊,这件事情本辅知道怎么做了,你先回去吧,本辅真的有些累了。”
“……”
见方从哲这般,孙如游纵使还想说些什么,也不能再说了。
从大行皇帝病重时,他就算看明白了,朝中的那帮东林党人,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
一旦方从哲下台,那倒霉的就是浙党。
甚至孙如游都能想到,浙党不稳,像齐党,楚党这些派系,根本就不是东林党的对手。
倘若朝堂之上,叫东林党一家独大的话,那日后还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
有仇必报,那是东林党的特性啊!
走出方府正堂的那一刻,孙如游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眉头紧锁的方从哲,跟着也紧蹙起来。
“唉~”
孙如游一甩袍袖,看着霞云遍布的天,心里打定主意,便快步朝方府外走去。
不管怎样,这朝堂,他们浙党必须立稳脚跟!
当黑暗笼罩这座古老的京城,在内城各坊的一些府邸中,可谓是灯火通明,但究竟都打了哪些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皇爷…您从申时就写个不停,眼下都快戌时三刻了,还是歇息会儿吧。”客氏端着自己烹煮的饭菜,面露忧色,看向悬臂提字的朱由校,说道。
“终于忙完了。”
朱由校仿佛没听到一般,看着悬挂的白绫,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的字,甚至还有诸多的箭头。
“皇爷…喝一碗莲子羹吧。”
见朱由校端详着眼前的白绫,客氏走上前,说道:“就算您不饿,那也要吃上一些,不然伤胃。”
“好,好。”
心情不错的朱由校,转身接过那碗莲子羹,边吃,边看着眼前所写,虽说字写的不太好看,但能看懂就行。
“皇爷,您忙活这么长时辰,这些…写的都是什么啊?”有意想拉近和天子关系的客氏,面露疑惑,走上前小心询问道。
“这些…都是在朝为官的大臣名单,还有他们的出身。”
朱由校端着瓷碗,瞥了眼客氏,淡然道:“另外就是辽东那边,一些主要官员的信息。”
“哦~”
客氏生疑的应道,随后看向朱由校,说道:“皇爷,您没事写这些东西何用?朝中不是有吏部吗?若是……”
“乳媪,这你就不懂了。”
将手里捧着的瓷碗,递给客氏,面露笑意的朱由校,说道:“朕要理清楚,在朝的这些官员,究竟藏着怎样复杂的关系。
眼下朕还没有上朝理政,就闹出这么多事情,若不将这些了然于胸的话,那日后如何处理朝政呢?
对了乳媪,你先退下吧,朕今日就在这里安歇了。”
“……,喏。”
见朱由校走到龙案旁,拿起几封案牍,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客氏踌躇再三,还是低首应道。
心里有着些许的失落吧。
曾经的校哥儿,在慈庆宫的时候,那都是步步不离她的,可现在当了大明的天子,却……
这种失落感,叫客氏的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甚至还生出些许惶恐。
“这个客氏,也要早些请出宫了。”拿着案牍,看向紧闭的殿门,朱由校暗暗说道:“虽是天子乳娘,但留在宫里,早晚是要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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