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逃回来的千石士兵,传遍十里营寨。
千石主营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你说什么,十五万大军不出三个时辰,全军覆灭!”
“绝无可能!”
听到千石大军战败,朱莽豁然起身来,他的脸庞阴沉如水,内心充满了震惊,困惑!
这十五万大军,就是伸出脖子,让对方砍,也足够对方砍上一段时间!
面对朱莽震怒,身边众将都不敢急于开口。
十五万大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败了,换作谁也会崩溃。
从这一战逃回来的千石精锐,只有百来人,他们都说是大周宰相,引来天上的天雷,活活灭了十五万大军。
这天上的闪电,哪是人能引下来的……
“一派胡言,我问你,朱宁是死是活!”
朱莽怒然揪起一个逃回来的部将,额头青筋暴起,满腔怒火压不住,怒目圆睁问道。
“告诉我,有没有她的消息?!”
难道,就连他最后这一点血脉,也栽在大周手里了!
第一次面对如此盛怒的朱首领,这个部将吓得双腿都在颤抖,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滚下去!”
见到这个部将,不知道朱宁的生死,朱莽将其拎起来,狠狠地扔出主营之外,一脚踢翻书桌,无处泄愤。
有朱家部将脸色微变,沉声道:“大哥,朱宁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朱宁聪明伶俐,想来能全身而退。”
当他说出这番话时,心中也没谱,十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能活下来希望,是有多渺茫。
“嗯,即便那丫头失手被擒,以她尊贵的身份,大周元帅定然不敢伤她。”
有部将认为,这人只要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朱莽脸色阴沉如水,若大周一方知晓,朱宁真正身份,这反而不妙,趁机动摇千石军心。
“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打发一众部将,朱莽看着主营一片狼藉,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搀扶木架上的藤甲,老泪纵横。
“朱宁,我不该派上你战场的!”
朱莽悔不该,心如刀割。
如果朱宁真战死北平城,他定要把整个北平城夷为平地,屠尽一城百姓,以奠虎女之灵。
黎明刚至,十五万大军铩羽而归,消息传遍营寨。
千石营寨之上,身着长袍的布列巫师,跳神卜算,半晌后脸色剧变,直接在祭坛之上,长跪不起。
在场部将,士兵脸色齐变,只怕布列巫师所算的,乃是不祥之兆。
目睹了一切,朱莽脸庞涌上一抹阴翳,散去聚集三军,唤来布列巫师前来主营详谈。
主营内,朱莽沉声开口。
“布列巫师,三军运势当如何。”
“首领,此番进攻北平城,十五万大军葬送,乃是触怒天道,天道惩劫,三年内纷争再起,恐怕再遭天谴之灾。”
“首领,此时此地,不宜再战。”
跪地不起的布列巫师,脸色煞白,内心十分不安,他是依卦象直言,一心为千石族人谋生机。
“有劳巫师伤神了,赐酒。”
朱莽脸色减缓,端来一碗美酒,笑道:“这是从大周夺来的佳酿,难得知己共饮此碗,伤亡太重,我正起了撤兵之意。”
“首领大局为重,布列拜谢赏赐。”
布列巫师战战兢兢,喝上这一碗佳酿美酒。
“喝完,就好上路了。”朱莽突然开口。
端着的酒碗双手颤抖,布列巫师惊恐抬头,看着笑容逐渐收敛的朱莽,只感如鲠在喉。
“首领,你……”
朱莽直接打断,冷声道:“天道不顺,天道可弃,接下来千石大军攻城战,就不劳巫师费心了。”
他谋划十年,得来这等良机,攻破大周城池在即,不容有失!
任何挡他路的人,都可以铲除!
布列巫师嘴角溢出鲜血,站立不稳重重摔在地板上,声息全无。
朱莽唤来部将,沉声道:“传令下去,布列巫师以命为祭,为千石部落横挡煞劫,夺天道气运,传我命令,整顿兵力,他日再攻入大周城池,扬千石神威,以此不负巫师厚恩!”
见到布列巫的师尸体,在场部将心头默然。
有些事情,真不该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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