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面对温宛判若两人,“坐。”
萧臣恭敬坐到郁玺良对面,桌上燃有沉香,静心之用。
“学生今日前来,原是想求师傅一件事。”萧臣尊郁玺良为师,凡事自不会隐瞒,“学生想请师傅替靖坊案里的死者申虎,验尸。”
郁玺良猜到萧臣找他有事,但没想到是这件事。
作为当年大周朝三大名捕之一,素有黄金手之称的郁玺良除了武功高超,真正让他跻身名捕之列,是他的验尸技艺。
一双黄金手,可辨百鬼冤。
毫不夸张说,刑部与大理寺所有仵作加起来,无人敢与郁玺良叫板。
烛光映衬下,郁玺良五官清俊,额间那绺垂落的银发流转出淡淡的光彩,只是眼中沉如深渊,让人看不到底端。
“学生知此事为难师傅,只是……”
“你既叫我一声师傅,我便问你,为何不离开皇城?”郁玺良抬头,冷肃看向萧臣。
萧臣面目宁静,神色无波,“学生想要争一争。”
“争什么?”
“争命。”
萧臣并没有对郁玺良隐瞒,“时局与我艰难,我就一定要退,要忍,要让所有人看到我的与世无争?那我想保护的人呢?当我想保护的人受到威胁,一味退让的我又要拿什么去保护他们?乞请,哀告,还是跪在那些人面前痛哭流涕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您?”
郁玺良猛一抬头,这波师徒情谊晒的真是叫他猝不及防。
“如果已经预见到自己非死不能退出此局,学生便想争一争。”萧臣扪心自问上一世与苏玄璟并无仇怨,可苏玄璟还是想方设法要致自己于死地。
而他知道,苏玄璟哪怕前世为朝中权臣,却早已心向萧桓宇。
是萧桓宇,想他死。
纵然他远在朔城,最终依旧没有逃过夺嫡噩运。
“既然有些事注定无法置身事外,那便躬身入局,正视跟面对也好。”郁玺良赞同萧臣的想法,“为师在精神上支持你。”
“师傅答应了?”萧臣前面所有铺垫,就是想让郁玺良点头。
郁玺良很疑惑,“你刚刚讲的那些,与靖坊案有什么关系?”
“靖坊案涉及太子跟三皇子,自然与学生有关。”萧臣解释道。https://
郁玺良呵呵了,“那么烂的局,分明是有人暗中算计他们两个,你只要站的远远的看他们怎么倒霉就行了,插一脚进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萧臣以为郁玺良对自己的话可能有误解,他并没有想插一脚进去,他只是想让郁玺良插一脚进去。
严格来说,他一直都站的远远的。
片刻,郁玺良似乎出意识到这个问题,“你学坏了。”
“还请师傅成全。”萧臣恳请道。
郁玺良抬头看向萧臣,“你应该知道为师早就金盆洗手,且发下毒誓不再出山。”
当年这件事轰动整个皇城,萧臣自然知道。
他还知道郁玺良之所以不再做捕快,是因为抓错一人。
“学生是想师傅以仵作的身份进入到靖坊案,并非捕快。”萧臣自觉解释的毫不牵强。
就这解释,哪怕拿到明面上都无可厚非。
郁玺良瞧了眼萧臣,“这事儿跟温宛有关系吗?”
萧臣理解郁玺良为何会这样问,靖坊案温宛本就在其内。
“没有任何关系。”萧臣‘坦荡’回道。
郁玺良狠狠舒了一口气,“不是为师背后说温宛坏话,那丫头可能脑子有点儿问题,少与她接触,拉低智商。”
“学生知道。”萧臣垂首。
郁玺良又犹豫一段时间,最终答应萧臣请求,“你想靖坊案怎么结?”
“师傅只须证明人非七时所杀即可。”
郁玺良抬头,“为师验出什么,便是什么。”
“学生可以保证,申虎绝非死在七时手里。”
郁玺良颌首,之后抬头郑重看向萧臣,“整个大周皇城,唯有你开口为师才会再入衙门,我既认你为徒,便不会看着你有跪在别人面前苦苦哀求的一日。”
“学生谨记。”
离开百川居,萧臣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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