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常竟然没有生气,一时间暗暗称奇。
陆家因为遭难,下人逃的逃,藏的藏,眼下也就一个老仆秦严一家还在。
秦严是管家,他媳妇和两个儿媳妇都在厨房忙,另外有两个儿子跑腿。
王柏文不耽搁他们一家人团聚,说是第二日再派人来帮忙收拾。
临走前,他想去看看女儿,可想到女婿刚回来,便作罢了。
房间里,王秀握着和田玉竹纹把件,目光望着雕花红木首饰盒,惆怅地靠着一堆的绫罗绸缎叹息。
这些都是钱啊,原本她都想抱出来挖坑埋了,亦或者请老父亲带出去藏着。
可因小失大的道理她懂,故而只是很惆怅,并不敢动。
陆云鸿站在窗外,被她那忧伤的情绪感染,本来觉得都是些身外之物,此时竟然也有些可惜起来。
“你若是舍不得,我到是有个办法。”
王秀被陆云鸿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他站在窗外的树下,正望着她,那目光怎么还有点爱怜呢?
王秀蹙眉,转过身去不理他,淡淡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陆云鸿折了细细的枝条在外逗她,一边逗,一边道:“我们当初是皇上赐婚,你有不少陪嫁出自大内,眼下你救长公主有功,按例是该赏的。”
“你修书一封送去长公主府,求长公主说情,希望能留一两件给我们将来的孩子做个念想,这样你能留下的,估计就不止一两件了。”
王秀眼眸一亮,问道:“那要是我们以后没有孩子,不算欺君吧?”
陆云鸿笑,目光微凉:“我们以后为什么没有孩子?”
王秀脱口而出:“你会生?”
陆云鸿笑容逐渐隐没:“不会。”
王秀无语:“那我们以后怎么会有孩子?”
陆云鸿望着她,目光幽深:“你会生。”
王秀看着他,上下打量。
陆云鸿突然有一种紧迫感,就好像他没有穿衣服似的。
而且下腹隐隐蹿出一团火,他压都压不住。
陌生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悸动,他目光一暗,拂袖离去。
王秀看着他的背影狐疑:“果真不会生吗?”
陆云鸿:“……”!!
捏了捏拳,陆云鸿暗下决心,他一定要让王秀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生?
……
一家人用过团圆饭以后,陆守常把儿子叫去书房。
将王文柏送来的房契地契拿出来,陆守常道:“这些是你岳父送来的,你拿回去吧。”
“如今你虽然被罢黜了,以王家之力绝不会让你们夫妻在京城受委屈的。但是你娘不一样,她十六岁嫁给我到现在,我们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夫妻了,我不想临到老了还让她遭人白眼。”
陆云鸿道:“父亲想回乡?”
陆守常点头:“此番罪责被减,明面上我们也是受连累的,回乡也不算太难看。我有学识,做个教书先生绰绰有余,往后你就不必再担心我们了。”
“至于你那三个妹妹,她们愿意就留在京城,由你和你媳妇照管,不愿意就跟我和你娘走,我们还没有老,会照管好的。”
陆云鸿将房契地契都收起来,认真道:“儿子也有回乡的打算。”
“我们在京城,眼红王家的人何其多,王家没有地方下手,自然会转移到我和阿秀的身上。”
“更何况阿秀救了长公主,暴露了她有医术,连太医院张院正都束手无策的病情,她竟然化险为夷了,不知有多少人暗暗妒忌,准备看她栽跟头呢。”
“我们夫妻一荣俱荣,儿子也需要沉淀历练,爹就应允了吧。”
“我们一家人回乡,也能热闹些。”
陆守常闻言,看了一眼儿子,见他面色沉静,显然已经是做好了决定的。
他当即问道:“阿秀知道吗?”
陆云鸿道:“知道,她愿意的。”
不愿意都要愿意,他的媳妇,还能跑了不成?
陆守常叹道:“那好吧,我们一家人回乡。”
陆云鸿抱着装地契房契的匣子,想到了岳父大人豁出一切对女儿的疼爱,当即勾了勾嘴角。
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帮王秀守住那些心爱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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