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贾氏父女便不必留在此处,于是起身离开,牟彪派了牟虎赶马车送二人回杨花胡同,他却转身吩咐牟龙,
“把向富给小爷提出来,小爷要连夜审问……”
向富本就是单独关押,又有牟斌吩咐,牟龙过去提人极是顺利,这厢领了锦衣卫两名力士将人提到了牟彪的面前,
“少爷,人带到了!”
牟彪点头,打量一下被人压跪在地的向富,向富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牟彪,
“你……你是谁?”
怎得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是,不是衙门里的大老爷么?
向富刚一说话,身后的力士便狠狠给了他一脚,
“闭嘴!公子爷面前,只有你应的份儿,谁让你问话的!”
向富本就是个怂蛋,在顺天府大牢里就挨了板子,提到北镇抚司里,倒是没有被打板子,只是被人反背了双手倒吊在梁上,脚尖堪堪着地,却是上不得下不得,绑到如今一双臂膀都不似自己的了,下头双腿因着想要努力踮立,已经绷得腿筋抽搐了,被人提到牟彪面前时,便是不绑绳子,他都没力气站了!
这不过是锦衣卫收拾人的小伎俩,这还是北镇抚司的人,知晓是八少爷要的人,不敢弄得太过,只上了一道开胃的小菜的缘故,若是不然,向富此时那还有力气说话!
牟彪倒是没有多说,只是笑着问他,
“你叫向富……”
向富刚挨了一脚,后腰眼儿上疼的厉害,一时没顾上回答,于是腰上又挨了一眼,
“公子爷问你话,你敢不答!”
向富身子一歪脸磕在了地上,被人扯着头发拉直了身子,鼻血立时淌了下来,这回他不敢迟疑了回应道,
“公子爷,小的……小的正是向富……”
牟彪点头,
“你说说你为何害你媳妇?”
向富立时瞪大了眼,叫道,
“公子爷小的冤枉!小的是真冤枉啊!”
这话早前不知多少人问过了,向富是真没杀人,因而应得是特别顺溜,牟彪又点头,
“那你说说……你媳妇死时你在做甚么?”
向富应道,
“小的……小的刚娶妻不久,前头回门时同岳家起争执,小的……小的回家就同……同媳妇绊了两句嘴,结果……结果那婆娘……那婆娘居然回娘家叫了人……”
之后的事儿大家都知晓,向家和孙家打了一架,不过孙家人也是不管女儿的,两家人打了一架,他们倒是拍拍屁股走了,把孙氏扔在了婆家,那向家老太能教出向氏一干姐妹来,那可不是好相与的,因为指望着这新娶的孙媳妇生儿子,倒是没再让向富动手,却是领着一家人,对孙氏极尽刻薄,饭不让吃,水不让喝,上个茅厕都要在外头骂骂咧咧。
孙氏便与向富哭闹,向富听的烦了,但一来怕孙家人又来寻麻烦,二来怕人打坏了,自己还要花银子医治,便没有动手,只是与孙氏吵嘴儿,可男人吵嘴,十个有九个都吵不赢女人,向富吵了几次都是屈于下风,又被家里老子嫌弃管不住婆娘,两头受气不过,便索性躲到外头去了,扔了孙氏在家中被向老太磨搓,心想着磨一磨她的脾气,压下这股子反天的邪气,以后便好了!
“小的……小的,那几日没怎么回家,都是在外头……外头……马寡妇的家里呆着的……”
马寡妇乃是城南有名的风流人物,为人最是好交朋友,每夜里门都是半掩的,男人们进出从不避讳,她年纪已经三十有二了,向富的童子身就是在马寡妇那处破的,马寡妇对他不错,非但没收他银子,还给他封了一个红,向富在家里呆不下去,便去了她那里,
“马寡妇……”
牟彪点了点头,
“你这几天都在马寡妇那处?”
“小人确是在她那处,公子爷若是不信,可叫了那马寡妇问一问便知……”
牟彪点头,
“马寡妇那处小爷自是要问的……”
又问他,
“你可有与人结仇?”
向富一脸茫然,想了半晌,
“小的在铺子里做小二,平日里见着客人都是点头哈腰,也不敢得罪客人呀……”
想了想又道,
“铺子里的掌柜为人刻薄,可我们也只敢在背后骂骂,不敢让他听到的……”
他自己在那处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半个仇人来,牟彪又细问了许久,眼看着天都大亮了,再问不出甚么来了,便将向富又押了回去。
一夜忙碌,又满身的恶臭,牟彪先回家中洗沐,却是连觉也未补,就去了私塾,下午回府仍是撑着练完武,才回房倒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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