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七月中旬了,可平城因为背靠青峰山,天气仍然比其他城市凉快不少。
山上星星点点建着的山庄、别墅一到夏天就住满了全国各地前来避暑的人们。
已到深夜,屋里众人打牌的兴致仍然不减。
“清一色一条龙!”程知邈把面前的牌一推。大把大把的筹码洒向牌桌中心,哗啦啦哗啦啦地响。
徐江天打了半宿牌,有些意兴阑珊,掏出支烟走到阳台上。
“天哥。今天看起来没精神呀你……”邵建瓴站在他身边,一脸坏笑地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累了,要不咱想办法提提神?”
他冷冷地乜了邵建瓴一眼:“别玩过头,小心你老爷子收拾你。”
“哎呀不会!”邵建瓴见他默许了,就转身出去,一声招呼,片刻就进来一排女孩儿。
徐江天又抽了两口,就把烟在栏杆上碾灭了,走回屋里。
屋里众人正张罗着重新开局。
见他回来了,邵建瓴意味深长地冲他笑道:“天哥,挑一个替你摸牌吧?”
一排一样年轻的低着头的姑娘,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他看也懒得看,一边坐下来,一边随手一指:“就她吧。”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最角落里站着个绿衣裳的姑娘,那姑娘怯生生地缩着身子,像极力躲着,不想让人看见似的。
柳绡绡不会打麻将,她本不该进这间屋子里来,是裘姐见她长得漂亮,硬把她拉来凑数的。
她半是惊惧半是不安地微微抬起头,极快地扫视了众人一眼。
屋里只四个人,靠门口的一个穿着件花衬衫,扣子也没系好,衣裳还耷拉在肩膀上;坐在这人下家的男子戴一副窄边黑框眼镜,正襟危坐,看起来稳重多了;再往下看,是个面貌很温柔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的目光转向坐在房间最里侧的人身上。
他背后是一幅洛神赋图。
男人侧着脸,垂眸捏着一张牌摩挲着。他浓密的黑发汇出一个美人尖,额头似微隆的山峦,两道凌厉的眉横在深凹如山谷的眼眶之上,低垂的眼睫半掩住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梁下薄唇轻阖。
洛神柔软的衣带临风飞扬,丝线的一缕柔光抚上他的鬓角,他的侧脸在那幅发黄的绢本古画的衬托下,更添了几分冷淡漠然。
柳绡绡很快反应过来,裘姐说了,这屋里有尊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佛,现在看来,就是他了。
她思量半晌,斟酌着开口道:“我刚学,恐怕打不好。”
“刺啦”一声,那穿着花衬衣的男子推开椅子起了身,把一叠票子掖到柳绡绡的手心里,一边轻轻把她往外拽,一边安慰她:“没事儿,我们就是在一块打牌,累了,让你们来陪陪。快,坐到天哥身边去!。”
说着,把她按在徐江天身边坐下。
徐江天素来对这种用来锦上添花的女人没什么兴致,看也不看她,只吩咐众人:“洗牌。”
花儿一样的女孩们围坐在牌桌前跟男人们一起洗牌。玉手十指纤纤,跟男人的指尖轻轻擦过时仿佛都要带起一串电流。
柳绡绡坐在男人身侧,被他冷傲漠然的气场包裹着,一动都不敢乱动。眼看要动手抓牌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唯唯诺诺地邀请他:“徐总,请您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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