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杨守瑜正在向孙秀荣汇报石堡附近的情况。
“这座石堡不禁锁着从纳伦过来的小道,还同时锁着从热海东面过来的道路,与其说是守卫着从纳伦过来的道路,还不如说是守着从热海西来的道路,那条道路明显比我等这里的宽阔一些”
“哦?”,孙秀荣顿时来了精神,“说不定夫蒙灵察的大军就是从这里来的,但他若是从热海西边过来的,必定知晓有一处石堡,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便问道:“跟着你前出探路的少年兵有谁走过这条道路?”
杨守瑜将一个身形中等,稚嫩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狡黠神色的少年推了出来,此人孙秀荣倒认识,一个逃到纳伦盆地的突厥牧户后代,原本只有一个小名,因为他父亲来自西突厥鼠尼施部,母亲来自另外一个部落阿悉结,报名参加少年兵后,孙秀荣将鼠尼施改成“苏尼施”,以苏为其姓,并根据其母亲部落阿悉结配以“希杰”的名字,合起来就是苏希杰。
此人一幅标准突厥人长相,见到孙秀荣后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说道:“司马,以前我父亲的部落就在热海南边,而母亲的部落就在碎叶川上游,碎叶川一开始几乎与雪山平行,抵近热海附近后并没有注入此海,而是折向北,在叶支城附近再次折向西边”
“我是五年前才迁到纳伦的,十岁的时候曾跟着父亲沿着碎叶川上游一直逆流而上,司马,你可知晓我等一侧的小河是什么河?”
“途中小河一路上不计其数,我哪里知晓?”
“司马,在石堡东侧的大道就是碎叶川的干流所在,虽然只是最上游的干流,但确实是干流,而从南边过来的小河是其支流,算起来它也是碎叶川”
“若是从热海西边沿着碎叶川河谷往西走,比起我等从纳伦出发大概要多出两到三日的路程……”
这下孙秀荣完全明白了,夫蒙灵察的大军多半是从莫贺达干控制的突骑施部落所在碎叶川上游一带过来的,难怪他说要晚到两到三日。
但问题是,就算他们是从这条道路过来的,一旦进入怛逻斯河谷,还是无法遮蔽行踪,而一进入怛逻斯谷,尔微特勒就会第一时间知晓,也无法突然杀到怛逻斯城下援救自己啊。
他想来想去,最终也没有明白,干脆不想了,无论如何,想要愉快地做一个合格的炮灰,还是要攻破石堡进入怛逻斯河谷后再说,否则,你连一个合格的炮灰也做不到。
站在一座布满树木的小山上,孙秀荣从缝隙中观察了许久,回头问苏希杰:“我等所在的碎叶川支流是在石堡以东大约一百丈的地方汇入干流的,但干流在石堡的方向却消失了……”
“司马,刚才我忘了说,碎叶川干流上游原本是穿过石堡所在的峡谷的,峡谷只要大约半里长,最窄处只有不到一丈宽,五年前这里是没有石堡的,多半是苏禄叶护死后,左翼五部与右翼五部互相提防,而突骑施本就是左翼的大部,长期处于西方”
“突骑施取代突厥后,便以左翼为重,也是黑姓的核心地带,彼等为了控制右翼,让莫贺达干的部落迁到热海附近,但随着莫贺达干吸收了太多以前右翼的部落丁口,左翼对其也逐渐警惕起来,多半就是在去年才修建的这处石堡”
“越过这座石堡后,还有大约五十里才能进入怛逻斯河谷,不过过了峡谷后道路就宽阔许多,可以并行四匹马,到了河谷后在怛逻斯河两岸都可以通行上万的大军……”
“这么说,这座石堡就是建在峡谷上面,下面有河流通过?”
“应该是的,若是我猜的不错,他们吃的水也是从河里运上来的,估计彼等在河流上修建了简易的水坝,水坝不高,但足够直接在里面将水提上来就是了,以前在突骑施各部中,在险要处都会这么干,右翼各部也是这么干的,往往有一个大桶,用绞盘提上来,一桶就可以满足堡子里所有人一日饮用所需……”
孙秀荣眼睛一亮,“这么大的桶?”
“是的,恐怕有一两百斤”
孙秀荣点点头,问杨守瑜,“二郎,从纳伦出发后,我等走了几日?”
杨守瑜说道:“十二日,差不多提前了两日”
“够了,今晚就在石堡附近驻扎,注意,不要生火!不要发出声响,违令者,斩!”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他们都知晓眼前此人虽然才十九岁,但在胡弩镇可是真杀过人的。
……
夜幕逐渐降临了。
石堡。
这座石堡确实是建在峡谷上面的,确切地说是先在峡谷上架好一排木头,然后再在上面建造石堡即可,在石堡正中露出了一个方圆四尺的洞口,一根粗大的麻绳正吊在这洞口里。
夜幕降临后,石堡里的六个突骑施士兵正在费力地用绞盘将一个大桶绞上来,今日,这桶里的水似乎比往日重了一些,但也重的有限,这绞盘是粟特人设计的,而在木头上修建石堡则是留在碎叶川流域的唐人设计的。
突骑施人确实在石堡另外一面的河水里修建了一道拦水坝,高约六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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