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的时候，刘老二递给暮润一个幂篱，“老大说，不能让人看到大嫂的脸，所以大嫂委屈一下，先戴着幂篱。”

暮润皱了下眉，这东西遮挡视线，看东西模模糊糊的。

“不用戴这个，我自己易个妆容。”暮润回了车厢，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面是一些化妆用的胭脂水粉，量少了点儿，但都齐全。

刘老二等待的功夫，看到不远处有个卖小孩儿玩具的，其中就有木刻面具。想着暮润的脸又瘦又小，应该能戴。

于是过去买了一个猫脸面具。

暮润从车厢里出来，脸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原本水灵灵黑溜溜的大杏核眼，变成了三角形眼皮，灵韵顿减大半，小巧的菱形嘴唇因口脂涂抹的唇线形状变化，显得庸俗又厚笨，还有新月黛眉画成了宽而薄淡的乱眉，皮肤也黯淡无光，脸颊上点了些褐色的斑点，头发则由少女发髻梳成了已婚女子的圆髻，还簪了一根木钗，最后再配上一身土色粗布的衣服……活脱脱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

刘老二揉揉眼睛，完全不敢置信，“大嫂？”

暮润笑开，露出一口洁白可爱的编贝齿，“是啊。”

“还是别笑。”刘老二叹服，这易容妆术简直了。

暮润掩口，“你手里那个猫咪面具，是给我的吗？”

“是，但以大嫂现在的模样，完全不用戴它。”

“好可爱，我以后用。”暮润接过猫面具，放进了车厢，“那我现在可以逛街了吧。”

“可以可以。大嫂现在这模样，就是老大也认不出。”

“他能认得出。在丞相府我也画了妆，但他一眼就识破了。”

“老大就是老大啊！”

“嗯，他确实厉害。”这点她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大嫂想买什么？”

“先买首饰吧。我曾经问过老杨，咱们寨子里有多少女子，他说有七百多，我们照着八百份买，争取人手一份。”

“大嫂威武！”刘老二抱拳。

暮润笑道：“都是花的你们老大的钱，谢他吧。”

刘老二道：“老大可不会给寨子里的人买东西，他会直接把银子给老杨，让他来安排。”

“老杨可够辛苦的，里里外外什么都要管。哎，你说老杨鳏夫多年，要不要给他介绍一个续弦？”

“介绍谁啊？”

“蔡姐怎么样？你看蔡姐也是单身，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多适合。”

“还是大嫂！”刘老二竖起大拇指。

“我做茶那段时间，白天黑夜的忙，蔡姐也跟着忙活，老杨除了给我准备吃的喝的，每次也会格外给蔡姐准备一份。有一次夜里炒茶青，蔡姐不小心把茶青炒糊了，自责的找个角落哭，老杨还过去安慰人，我当时看到他们俩那样，就觉得有戏。”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一家卖首饰的店——金桂楼。

刚进去，店里的伙计就过来了，但看着暮润一副寒碜模样，刘老二则一身泥腿子打扮，立刻高抬下巴，鼻孔看人，“去去去，咱们金桂楼，是什么东西都能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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