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喜欢银子?”谢钰带着笑意问。
马冰这才意识到自己笑出声,然后瞬间露出“听听,这公子哥儿在说什么丧心病狂的屁话”的荒诞表情。
有人不喜欢银子么?
谢钰似乎也觉察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干脆低头用饭。
因为没想到徐茂才那么不中用,他们一行人根本就没带餐具,谢钰手里的碗和筷子都是霍平现拿刀削的,隐隐带着草木清香。
虽然是在野外仓促烹饪,但炖肉却香得离谱,引得人越发饥饿。
谢钰不能视物,夹取饭食时显出几分生疏,却依旧没让人帮忙。
他先用托着碗的左手沿着外壁轻轻划了一圈,似乎在圈定边缘界限,然后右手举箸,再无滞涩。
篝火突然爆了一声,火苗骤然膨胀,吞噬了外围不断飞舞的小飞虫,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伴着焦糊的黑烟,有点呛。
可他竟还有心情夸赞一句,“味道很好。”
肉块入口,几乎瞬间化为浓汤,充斥在唇齿间。
是兔肉,筋络都炖烂了。
风味很独特,相较与他以往吃的稍显粗糙,却跟眼下的处境格外相配。
“里面有药材?”谢钰仔细品了一回。
舌头真刁,马冰点头,“你眼底轻微出血、红肿,所以我炖的时候加了炒熟的决明子,决明子清肝明目,荠菜止血清热,正合适。”
谢钰轻笑道:“这银子花得值了。”
元培往这边瞧了两眼,碰了碰抱着大木碗大吃大嚼的霍平,“竟还有说有笑的?!”
霍平吃得满嘴流油,闻言头也不抬道:“怎的,难不成还要哭?”
多大点事儿!
元培:“……”
不是这个事儿,那丫头是不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这是明晃晃敲竹杠吧!?
一行人除了马冰和徐茂才都是壮汉,这点野味不过略垫垫肚皮罢了,根本吃不饱。霍平三口两口吃完自己那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视线落到同伴手中,“不饿给我。”
元培:“……”
同伴的饭量他是有数的,闻言顿时没了深究的心思,抱着碗埋头狂吃起来。
霍平见状咧嘴笑了。
这小子就是没饿过,想七想八作甚,世子爷心里有数!
他惬意地摸了摸肚皮,才要说话,却见徐茂才拄着一根树枝慢吞吞挪过来,立刻警惕道:“作甚?”
徐茂才陪笑道:“这位大人,我想同谢大人说几句话。”
吃完饭的元培闻言将空碗往火堆里一丢,火舌立刻顺着碗壁上残留的油脂爬上来,“怎么,你老婆想害我们大人不成,你又想补上?”
无心也好,有心也罢,反正元培对徐夫人很有意见,对徐茂才连累谢钰夜宿荒郊更有意见。
哼,这两口子就是祸害!
若非两个祸害生的小祸害,他们也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徐茂才一听,差点哭出来。
我哪儿敢呐!
“我夫妇二人绝不敢有这个心思啊!只是,只是犬子一案,实在蹊跷……”
不等元培再出言挤兑,谢钰已经听见这边的动静,“让他过来。”
马冰站起身来回避,“我去熬药。”
谢钰微微颔首示意,等马冰刚走出几步,却似漫不经心地来了句,“马姑娘会功夫么?”
自从蒙了眼睛之后,他的其他感官就被无限放大,这一路走来,身边人的脚步声也慢慢能够分辨得清了。
其中一人的脚步声尤其陌生,自然是今日刚刚遇到的马冰。
而他也注意到,对方行走尤其轻盈,方才若非主动出声,自己竟没能察觉到她靠近。
需知地面满是枯草落叶,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有些微的碎裂声,连元培他们尚且不能完全避免,但她没有。
马冰一怔,旋即坦然道:“算不得什么功夫,早年我曾经常跟着爹娘入山打猎、采药,若是脚步重些,时常会惊动野兽,没了入账不说,也容易有性命之忧,所以久而久之,脚下自然轻便。”
“原来如此。”
谢钰点头,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仿佛只是单纯想听到一个答案。
这人……马冰又看了他几眼,直到那边霍平带着徐茂才过来,这才离开。
霍平手里提着件做工考究的黑貂斗篷,“大人,起霜了,披上吧。”
谢钰朝马冰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给马姑娘。”
霍平:“这……”
尚未走远的马冰闻言,立刻从马背上翻出一件羊皮大袍子来穿上。
这算什么,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驯服?我才不上当,哼。
霍平见状松了口气,“大人,马姑娘自己有。”
谢钰嗯了声,这才让霍平过来给自己披斗篷。
“徐大人有事?”他拢了拢斗篷。
做斗篷的黑貂皮还是过年时宫里来的,细腻厚实油光水滑,根根分明的绒毛簇拥在谢钰下巴处,倒叫他显出几分寻常难见的温和来。
徐茂才其实是有些怕谢钰的,但如果现在不挣一把,老徐家怕是要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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