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还能有谁？

场上的杀伐派还有数十人之多，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回应的。

即便那个男人，满身是血，伤痕累累。

可就是没人敢出声，他们都低下了脑袋，看着那具不远处的尸体，鸦雀无声。

林逸慢慢走过去。

不是他想装逼，是实在受了伤，脚掌上的伤口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要倒吸一口冷气。

他从杀伐派的人群走过，从无数双惊诧的目光中来到了女鬼阿茹的身边。

他把月后放了下来，眼神闪过一抹心疼。

一代千年女尸王，肩膀上赫然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上面骨头已经被折断，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想想十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家里，开心又俏皮的捏着一双婴儿袜，问自己喜欢不喜欢。

那时候林逸没有回答。

此刻他想说，喜欢，你买的袜子，摇篮，我都喜欢。

但她还能听见吗？

月后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

她努力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林逸一眼，随后陷入了昏迷中。

女鬼阿茹将月后抱了过去，对林逸道：“你放心吧，我们会带月后回去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林逸点头，道：“你们走吧。”

女鬼阿茹问：“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林逸愣了下，最终还是摇头笑了笑，“不了，我留在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带月后先回去，等她醒了，你告诉她，有机会，我去看她。”

“好。”

阿茹看着那群虎视眈眈的杀伐派，还有那些围观的无神论者联盟的成员，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是鬼，林逸是人。

鬼人殊途又如何同归。

阿茹领着月后，在鬼从们的簇拥保护下迅速离去。

数十杀伐派的成员，眼睁睁看着月后被带走，稍有几个心怀不甘的，一抬头看到林逸冰冷的目光时，立马又低下了脑袋。

那位爷，今夜已经杀了两位掌握者高手。

他们剩下的人中，最强的也不过是通玄者，这个时候再去追杀月后，只能是找死！

林逸就在原地站着，看着，直到确定阿茹他们已经离去很远后，才松了口气。

月后既走，他也该回去了。

在无数双目光中，他走到了山脚下，他停下脚步等了好一会。

可始终没见到他印象中的那辆黑色面包车。

林逸看着手里那个纸糊的手机，换若平时，只要按动一下，就可以听到老甘的声音。

但这一次，他按了好多遍都没有接通。

忽然间，纸糊的手机化成了一缕灰烬，林逸伸手想要去抓，却发现怎么也握不住。

灰烬随风飘向了远方，但他的眼睛里，却一直没看见那辆该来的黑面包车。

“回去吧，他不会来了。”

钟馗的粗嗓门幽幽响起。

林逸心动了然。

“知道了。”

他嘴角忽然露出了笑容，眼眶热热的，脑海里那张憨厚的脸庞，这一辈子，就这样再也看不见了吗？

“老甘，再见。”

前路漫漫，他们只能走到这。

林逸轻声道了一句，缓缓离去，瘦削的身影很快融入到了黑暗中，透着一股讲不出言不明的感觉。

是内疚，又或者是孤单……

“爷爷，你怎么不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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