殓房。
卓君彦站在几具尸体旁。
那是今日被他击杀的几人,骆迟奉,郑阳思,铁腿震山河等人赫然在内。
卓君彦一一查看着,沉思不语。
张七斤跟在他身边,一时莫名。
卓君彦道:“七斤,看看这些尸体,可看出什么问题?”
张七斤茫然摇头。
卓君彦叹口气:“的确不太容易发现,不能怪你。你是个聪明小子,但聪明为小,智慧为大。若要让聪明上升为智慧,还需要敏锐的洞察,丰富的知识,然后再将这些结合起来,方为大智。”
张七斤汗颜:“小的鲁钝,确实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卓君彦转身向外走去,张七斤紧紧跟随。
卓君彦一边走一边道:“那你说说,今天的事你有想到什么。”
张七斤欲言又止。
卓君彦知他心思:“无用的主子,最怕的就是手下太有能力,所以有时候装傻是自保之道。但在我这里,此路不通。若下面的人太无用,我也是不会珍惜的。”
张七斤忙道:“小的是有些奇怪,老大怎么知道骆迟奉会出现在高家的?”
卓君彦笑了。
出了殓房,一路向着淮阴河畔而去,道:“继续!再想想!”
张七斤思考片刻,道:“老大让小的回虎帮看看,是担心虎帮安危。再联想到骆迟奉突然出现,所以老大是担心骆迟奉是先去了虎帮找您,然后再过来,若如此,虎帮必遭殃。但是骆迟奉并没有去虎帮,而是直接出现在高家……”
卓君彦不紧不慢:“有那么点味道了,继续,要结合多方线索思考。”
张七斤道:“百花楼翠香的死,说明的确有人在暗中针对老大,释放谣言……我明白了!”
张七斤眼睛忽然一亮:“骆迟奉,是有人联系了他!有人告诉了他您的事,甚至猜想到了您可能会去找高家的麻烦,所以骆迟奉没有去虎帮,而是直接到了高家!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主使!”
“很好,但是想得还不够远。”卓君彦道:“我杀了烈虎阳等人,得罪了四家门派。其中大肚门,不死门离这里都比较远,鞭长莫及可以理解。但是战虎堂和洪流帮就在岩城。为什么对方没有联系战虎堂,却联系了洪流帮骆迟奉?”
“这个……”张七斤挠了挠头皮:“不知道。”
这次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卓君彦一笑:“这个可以算政治问题,你不懂,猜不出来也正常。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因为虎帮隶属于战虎堂。如果战虎堂的人找过来杀掉我,就意味着重新接管虎帮。但是骆迟奉是洪流帮的人,他过来,就只是杀我,多半对接管虎帮没兴趣,也不合适做,因为那就等于洪流帮入侵了战虎堂的地盘。”
孔轻虽然是骆迟奉的徒弟,却不是洪流帮的人。
所以他并不代表洪流帮,也因此能入虎帮。
江湖关系,从来也是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张七斤一怔:“所以您是说……”
卓君彦道:“暗中对付我的人,不希望虎帮落回到战虎堂手中。”
张七斤立刻道:“但战虎堂早晚会知道这事!”
“没错!”卓君彦很肯定的点头:“他们早晚会知道,也早晚会派人来。所以暗中之人……需要的也不过是时间。”
说着卓君彦嘿嘿笑了起来:“时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需要时间积聚力量!”
张七斤吃惊的张大嘴巴。
对他来说,这个问题有些深了。
卓君彦也不多解释,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慢慢学。你比马兆日强多了,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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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君彦终于回到码头,天香舫上一群人还站在那里。
码头上,夕阳下。
马兆日手拿引爆器,安坐躺椅上,悠然自得听小曲。
小曲是天香舫的人唱的——天香舫不可能只有羽未央一个艺人,就连画舫也不是这一艘。马兆日不知道卓君彦对羽未央是不是感兴趣,没胆子让羽未央为自己唱曲,便让羽未央下面的姑娘们给自己唱。
手拿大杀器,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怡然自得。
直到卓君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挺自在啊。”
马兆日吓了一跳,手指一紧张,险些按下去,还好卓君彦眼明手快,一把掰住马兆日的手指,驭物术发动,让引爆器脱离马兆日的掌控,然后接住。
狠狠瞪了他一眼:“别那么一惊一乍的,你差点儿把一船人送上天!”
船上的武者见此情形,也是吓出一声冷汗。
本来还有人怀疑卓君彦的威胁到底是不是假的,但是卓君彦刚才的反应已经证实,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踹开马兆日,接过功法,卓君彦翻了一下道:“得验证你们是不是胡写,一个一个过来。首先是你!”
他随手指了一名武者。
那武者从船上跳下,卓君彦让他过来,让其他人都走开,然后就和那武者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对症功法内容。
谈过一会儿后,卓君彦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动作有些轻佻,简直就跟调戏似的,憋的那武者面红耳赤。
这小子难道好男风?
好在卓君彦很快就松开他,拍拍他的肩膀:“刚才问你的问题,全都给我忘掉,不许再提。离开这里后,立刻出城,再别回来,明白吗?”
那武者松口气,连连点头。
卓君彦挥手让他离去,然后是再唤了下一个人上岸。
他就这么一个个问,一个个查,连下人都不放过,直到所有人都查过,只剩下羽未央。
卓君彦看向羽未央,羽未央后退半步:“你别想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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