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遇到这事,总得抵赖一下。
最不济——
也要立刻找借口推脱解释一番。
可是,这位顾世子,他居然没有!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承认了。
要不是确定自己与这人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利害牵绊,并且在这位尊贵的顾世子眼里她也不会拥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祁欢甚至要怀疑他这个态度仅是因为两者身份分相差悬殊,人家觉得拿捏她了若指掌,这才压根不屑于在她面前隐藏任何。
即使再冷静,她眉头也隐约皱起,继续等顾瞻给她一个解释和交代。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有那么无数个瞬间,顾瞻其实很想和盘托出,告诉她真相的。
可是——
那晚发生的事,她确乎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女子的清白,是何等要事?尽管他也的确是想“趁火打劫”,负起这个责任……
可是,却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用她的清白名声做借口,来绑架逼迫她就范的事。
越是真心爱重、喜欢的人,就也越是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任何的拙劣与不堪。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他几乎是在苛求,强迫自己在祁欢面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不要带上任何功力的目的与瑕疵。
“卫风我不会撤回来,会将他继续留在侯府外围照应,大小姐若有需要,尽可吩咐他。”最后,他只是表述了自己进一步的决定和打算。
这明明是个很强横,又很不可理喻的做派。
但也可能这人自始至终给她印象都很好,祁欢居然破天荒的并没有感受到多少被冒犯到的不悦。
反而顾瞻不肯主动解释原因,她却脑中思绪飞转,忽而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再次确认:“你之前说你与武成侯府的秦小侯爷之间颇有嫌隙,监视监视我家的动静,难道……也是因为他?”
那天事出有因,其实祁欢对这话根本没全信。
她以为这位顾世子当时也是为了敷衍她,叫她不必有心理负担才信口胡诌的。
可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区区一个长宁侯府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更不可能被他看在眼里,如果单冲着这个祁家,他确实没理由还派心腹的跟踪监视。
主要也是——
他即使派了人出来暗中盯梢,起码目前为止,祁欢是没察觉他有任何的恶意的。
那么思来想去——
可能真的就只能从自家的人际关系上找原因了。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顾瞻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避。
他觉得自己这不算说谎,故而倒也心安理得:“我知你、乃至于府上,明里暗里都与武成侯府之间有些牵扯。这事儿是我所为,但我与秦颂之间仅是私怨,暂且与朝堂政事都搭不上边,更无意牵累府上。所以,你心中无需有所负担,如有需要,你唤卫风一声,余下的事我自会出面与秦颂直接解决,若是相安无事……那便更好,你就只当是不知道有这回事。我的人,不会主动现身给大小姐添麻烦的。”
祁欢:……
她方才出言质问时,还觉得自己站在道德和理论的制高点上,怎么都有点好整以暇。
可是这位顾世子的这番言论,概括起来大概是——
我跟秦颂有点私人恩怨,不涉朝政,也不会连累你们家,虽然借你家大门口盯个梢,但跟你家没关系,要真出了事,我也立刻揪他去外边打架。并且,我不但不会进你家门把麻烦引进去,甚至如果你家有事我还能帮一把。
祁欢甚至不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
因为——
只要他没真的越界,把麻烦招惹进自家门里,那便确实,祁家管不着他是让自己的亲卫在街上溜达,还是直接蹲在长宁侯府门口等秦颂。
更何况——
人家顾世子真的没有自恃身份,这说明原委的态度也是相当礼貌相当好。
祁欢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是如何接茬了。
说的难听了,只要顾瞻的人没进祁家门,他甚至都没必要跟她解释。而现在人家都态度好来好去跟她解释了,她要再“不近人情”的非要把卫风赶了,那才是直接引战,变相护着秦家,而跟这位顾世子过不去了。
祁欢当然也没刨根问底,他跟秦颂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因为关系立场都不到位,她更不想掺合人家神仙打架。
两人之间,这场面突然就有些尴尬。
祁欢目光闪了闪,正想微微别开视线掩饰。
对面顾瞻却是酝酿许久,终于暗暗提了口气,态度更加慎重的开口:“恕我唐突冒昧,想问姑娘,您……心仪怎样的男子?”
祁欢一把年纪的人了,放现代也是个大龄未婚,被人问到这种问题,早过了羞涩脸红的年纪。
只是这话题,一下子就岔到十万八千里了。
祁欢直接没跟上,不禁目露疑惑,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瞻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手指更加用力的攥紧。
而祁欢看到的,仍旧是他温文尔雅的面孔上那副认真又诚挚的表情。
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情绪又稳重的说:“若是我说我倾慕姑娘,想着人登门提亲,不知……可否?”
祁欢:……
老阿姨当街被认识才一个月并且前后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小青年表白了该是个什么心情和反应?
祁欢私以为这该是个天雷滚滚的狗血小剧场,非得当场暴走不可。
可是——
或许是眼前的小青年眼神太过郑重纯粹了,叫她丝毫感受不到对方是戏言或者一时冲动的迹象,这神情态度,反而无形中给她心上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她表情一僵,竟下意识莫名的开始反思。
顾瞻与她四目相对,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个反应……
虽然符合她一贯泰山崩于前而无动于衷的做派,也哪怕他只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表白示好,而没有任何的经验,他也顷刻了悟——
她对他,竟是半分那样的想法也没有的。
心里也不是没有灰心和丧气的,但他依旧神色泰然,表情真挚又平和继续等着,等她的后话和反应。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祁欢抿着唇,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阵,便是面色歉然的反问:“可是之前我的作所作为让顾世子误会了?那天……”
她自然想起那天在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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