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星罗还一直陷在自家小姐折腾顾世子的怨念里。
虽然那位顾世子看上去脾气特别的好,并未有所介怀,可他身份毕竟在那摆着,要真折腾出点儿闲话或者麻烦来,惊动了皇后娘娘,怕是得招来灭顶之灾。
星罗来来回回这些话,一直在给祁欢说教。
祁欢何尝不知道这位世子爷的后台不能惹?可是几次三番紧要关头都给遇上了……
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何况,那位又是上赶着帮忙的。
她知道拿这些“歪理邪说”给星罗说不通,一边倒了杯水塞给她润嗓子,一边开启大忽悠模式:“是哈,按理说我跟他也不熟,前后就见过那么两次面,他就算脾气再好,也不该听之任之,随着我这么折腾他。诶?他该别是对我一见倾心了吧?”
“噗……”星罗一口水差点呛死。
为了不想喷祁欢,仓促之下就喷了自己一身。
星罗连忙抽了帕子,手忙脚乱擦弄湿的车厢毡毯,一面惊魂未定,苦着脸赶紧劝自家小姐:“您跟秦家二公子还有婚约呢,自从叶家闹出事之后,现在估摸着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顾世子肯定也知道。”
她倒不是觉得自家小姐有哪里不好,只是大家族婚嫁,都讲究门当户对的。
毫不客气的说——
那位平国公府的顾世子,现在可以算是全京城除了几位皇子之外,炙手可热的第一贵公子,连那些王府和公主府的郡王都未必有他的风光。
自家这个门第,比他就先差了一大截。
尤其——
自家小姐身上还有过一次婚约了。
顾世子要议亲,首先要过陛下和皇后娘娘那一关,为了皇家的颜面,那二位也不可能给他指个退过一次婚的女子。
这事儿,连自己一个小丫鬟都看得清,那位顾世子会眼瞅着是个不可能有转折的火坑还故意往里跳?
祁欢瞧她这样,反而笑得更是没心没肺:“我那婚约迟早是要退的,而且……万一人家不在乎呢?”
“小姐……”星罗愁的直接想哭了。
她是真担心她家小姐少女春心萌动,会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来,到时候是要吃亏受伤的。
于是,劝起来就更是苦口婆心:“平国公府,位列四公之首,历来都以家风严谨方正著称,尤其近年来随着顾世子的嫡姐被册立为后,更是水涨船高。他家都养出了能入宫为后的姑娘了,足见礼仪规矩也都是极重的,否则皇后娘娘不会年纪轻轻就可完全震慑住后宫,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叫朝臣们都寻不出她的错处来。顾世子生于这样的人家……纵是他对小姐……”
有些话,其实哪怕是私底下,也是说都不该说的,毕竟事关自家主子的闺誉名声。
但是现在可恨——
那位顾世子,明知道自己哪儿哪儿都好,出门在外还不避讳着点儿,这样招蜂引蝶的做老好人,哪个姑娘不心动?
这可真真是祸害人!
星罗终是不能看自家小姐跳下火坑而不管的,所以拼着逾矩,还是努力试图将她往回拉:“奴婢瞧着他就是家教好,涵养好,又乐善好施……毕竟……毕竟和小姐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怕您下不来台,这才顺手帮了一把的。”
她算是绞尽脑汁的想到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词儿来劝:“今儿个他对您十分善意,没准儿平时对其他姑娘也都这样呢?”
一边说,一边目光炽热又急切的盯着祁欢的脸,想看她迷途知返。
祁欢可是喜欢她这个人间清醒的劲儿!
这世道,皇权压人,高官压人,也就会导致很多人被纸醉金迷迷了眼,看见高枝就想攀。
就譬如是祁文姮母女……
就算她们母女俩不清醒,身边但凡有个懂事儿点的心腹帮着泼泼冷水劝着些,也不至于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所以,祁欢并不觉得星罗多嘴,反而觉得她这样特别可爱。
见着对方恨铁不成钢的就恨不能打她一顿了,她也就不再逗她,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他要是对哪个小姑娘都这样,我可得躲得他远远地。这要是谁倒霉嫁给他,那将来家里还不得弄一群姐姐妹妹的妻妾在一起打擂台啊。”
星罗见她知难而退,总算松一口气。
却是——
没敢接茬。
而且,听祁欢这么随意点评那位顾世子,她其实莫名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平心而论,那位顾世子人真的是极好的,家世好,样貌好,性格也好。
只可惜……
自家是注定高攀不上了。
祁欢退了,星罗这会儿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儿,想来又不禁替自家小姐感到遗憾。
可是受门第所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所以,她压根就没敢再提醒祁欢——
平国公府的旁支不论,但是他家承袭爵位这一支,往上数四代,从开国那位到顾世子的父亲,家里都是只有一位正妻,除非是正妻过世娶续弦,否则四代国公爷,哪位也没纳妾。
却不知道是仅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品性好,不重男女之事,还是平国公府就有这样的家训。
然则这事儿不想还好,想到这就更替自家小姐惋惜了。
明明自家这门第也算清白,小姐人好,相貌出挑,性格也好,可怎么就还是配不上呢!
也就是这么一打岔,后半程上祁欢的耳根子彻底清净,只是她倒也没想到——
从始至终她自己就是句玩笑,却当真把星罗整抑郁了。
马车回到侯府,已经是下半晌。
老井刚驾车拐进巷子里,祁欢突然想到之前因为她出门没带祁元辰,那孩子就跑到大门口等她的前车之鉴。
唯恐他又心血来潮想不开,就忙是撩开窗帘探头先朝大门口看去。
好在祁元辰这次没闹别扭,不知道是被刘妈妈看住了,还是因为杨氏病了他没心思。
祁欢还不及细想,这一看,却见一妇人状似不安的在自家府外徘徊。
听见这边马车拐进巷子的响动,她明显是慌了,手足无措的原地踟蹰片刻,便仓促转身朝另一边疾走。
这个情况,明显有问题!
祁欢当机立断,冲外面跟车的侍卫道:“追上那边那个人,问她有什么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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