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在弘文馆待了十天,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每次都是心头滴血。
终于,他迎来了四皇子魏王李泰的人,此人见面就送上三车书籍,全都是孤本典籍。
也没开口说要招揽,但是褚遂良却明白什么意思,直接拒绝了。
李泰的人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也没说话,行了大礼之后,依旧是把孤本留下,人转身就走。
褚遂良见状,当众表示要把这些书籍填充弘文馆的书库。
顿时引来无数喝彩。
大概又过了三天。
褚遂良深夜,迎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伯乐魏征。
魏征亲自登门拜访,笑道:“登善啊,老夫与你父亲乃是故交,你冠礼之时,也曾派人送来玉佩,你可还记得?!”
褚遂良连忙拱手道:“侄儿不敢晚。”
一声【侄儿】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感情,而魏征的笑容也更深了。
“其实你这些年的表现,老夫也常常关注,记在心中。这些时日,你拒绝了许多达官显贵,让老夫颇为欣慰。”
他坐下之后,抿了一口茶,“老夫现在问你,拒绝了太子,是不想致仕,还是纯粹觉得太子陪读官太小?!”
褚遂良此时内心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在心中把苏尘都给夸上了天。
“天师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一切都如同亲眼所见。”
心中虽然激动,但是褚遂良此刻却表现出了足够的涵养,而他也明白,机会来了。
此时不能再端着了,否则就真的机会飞了。
便道:“侄儿拒绝太子,乃是肺腑之言。侄儿空有满腹才华,却不得重用,实在是不甘心。”
魏征一听这话,顿时心中有数了。
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道:“当了太子陪读,将来出将入相,不在话下。还是说,你等不了那么久?”
褚遂良直接摇头道:“当今太子虽然有贤名,但是将来之事如何,尚未可知。给他做陪读,纯粹是浪费光阴。”
魏征笑了笑,道:“国舅和房相都拒绝了太子太师之位,老夫接下了。”
褚遂良心惊。
魏征继续道:“你不用担心,老夫的观点跟你一样,只觉得给太子陪读,就是浪费了你满腹经纶。而老夫告诉你,其实就是让你放心,拒绝太子,不会影响你的前途。”
褚遂良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
魏征又继续道:“老夫想要招你入门下,暂时给老夫当个书记郎,从七品,你可乐意?!”
褚遂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魏征乐了,道:“老夫记得房相和国舅,甚至是高相与河间王都对你许下高官厚禄,为何你乐意当个从七品?!”
褚遂良恭敬行礼,道:“侄儿生性高傲,虽有满腹才华,却也没有官场经验,若身居高位,必将闯下大祸。有叔父在旁边看着,侄儿才有成长的机会。”
魏征哈哈大笑起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没看错人,好好好,你好好干,将来不在老夫之下。”
随后起身离去。
褚遂良把他送走之后,激动地眼泪都落下来了,朝着云渊山方向拜了三拜。
云渊山。
化龙观,星光下。
苏尘咳嗽一声,道:“立本,画好了没有?!”
他站在月光之下,负手而立,已经凹造型有一刻钟了。
远处的阎立本或趴着,或站着,又或蹲着,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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