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体香么,这倒不见得。
不过。
受到家里疼爱的女儿们,她们家里又拿的出来,从小养到大,桂花头油玫瑰头油,再到手面大些的,香脂香膏俱全的涂着,要是没有体香衣香的,那倒奇怪。
奶娘自称江顾氏进入虞家的时候,她向祖父禀告出身良家,说夫死女丧,亲族无依,独自漂泊在外落难已久,当时更是面无血色举步无力,需要得到好的医治。
为一件小事情出门的虞存本着怜贫惜老,也看得出来江顾氏谈吐有大方之处,确实不像小家之女,就命她隔着车帘,坐到车尾那里,带回虞家请医延药,为挽回一条性命不怕破费钱财。
江顾氏无钱归还,又说没有容身之地,就自请为奴仆。
她养病数月,为人谦卑,家下人等都喜欢她,纷纷为她说话,虞存就把她交到管家手里,命她入住内宅,先做一个洒扫的婆子,离虞雾落的绣楼远而又远。
内宅是虞雾落的天下,奶娘丫头围随着,至多也就是规劝,小姑娘不走出内宅,就随便她到处玩耍。
听说祖父救回孤苦无依的女子,生得颜色白净,也许好出身,虞雾落早就心痒痒想听她的故事。
江顾氏来到内宅当天,丫头青霞等人轮流搭话衡量,没几天,虞雾落出现在江顾氏面前,要求听她身世。
这是正牌奶娘薛妈妈此后懊恼的一天,江顾氏口齿伶俐,又懂得眉眼高低,见到小姑娘喜欢,说完身世说故事,说起侠客救人比说书的还动听,这一口气说了一个时辰,听得薛妈妈和丫头也如痴如醉。
江顾氏说她还要干活,主仆同她约好明天同样时辰再来。
说了几天,薛妈妈亲眼看到江顾氏衣着整洁,还会拿落花薰自己衣裳,从没有邋遢示人过,就允许她进入虞雾落房里说故事。
没过半年,江顾氏除去敬薛妈妈是奶过姑娘的人以外,与她平起平坐。
她有力气,手掌上能看到磨平过的茧子,她自己解释丈夫死后在婆家受到虐待,重活干多了的缘故。
就凭这一把子力气,她能把贪玩不肯睡的虞雾落抱在怀里,一抱就是半夜,轻拍慢哄的,直到虞雾落入睡。
否则小姑娘伶俐的很,薛妈妈按她入被内,刚走开,她一个翻身就坐起来笑哈哈,要求上夜丫头陪她开交绳,再不就猜谜语。
薛妈妈辛苦半天哄出来的睡意,一声笑就全没了。
虞雾落因此也称呼江顾氏为奶娘,其实没有被喂过,是哄睡的奶娘。
奶娘衣上清雅的香,虞雾落很喜欢,向她讨方子,江顾氏不仅献上方子,还带着虞雾落爬树下水,掐花弄朵自配香脂。
又半年,薛妈妈才知道这不是小姑娘淘气,而江顾氏顺着她。夜晚,内宅寂静的时候,揽下上夜差使的江顾氏和小姑娘悄悄越窗而出,在空地上练功夫。
到白天,就登高伏低的,其实还是健身体。
谁家闺阁娇女会往房顶上攀?
又在树梢上学猴?
薛妈妈把江顾氏一通教训,不可能不报给虞存,不知道江顾氏说了什么,虞存说小姑娘读书久坐,难免身体赢弱,活泼好动没什么,江顾氏赢了。
转回房,握个茶碗,就在薛妈妈面前单手碎碗,露了一手,并再三承诺她不会伤害小姑娘,仅是为她强健身体。
从此,虞雾落正式在妈妈丫头面前练功,除非江顾氏让她避开众人的时候,主仆才会找个无人的地方。
把薛妈妈累坏了,她只要有精力就守着虞雾落,神情里带着视死如归。
渐渐的看到虞雾落功课没有落下,时常得到祖父夸奖,而且在全城起时疫的时候,虞雾落安然无事。
薛妈妈就这样释然,在虞存问到小姑娘在内宅玩什么时,反而为江顾氏和虞雾落掩饰。
毕竟,以虞家此前代代有人送往宫中为妃的辉煌,虞雾落月下舞刀,并不是光彩事情。
母亲陪父亲在任上,婶娘陪叔父在任上,祖父虞存尽心尽力为孙女儿挑选侍候人,因他没有重大原因,不会随便进入孙女儿绣楼。
雁翎刀就这样公然挂在绣楼上,和梳妆台配对成双。
若没有那一年闹贼,被追的晕头转向,逃入虞家内宅,被虞雾落拿下,江顾氏此时还好好陪伴虞雾落身旁,主仆衣香各不相同,但彼此互相熟悉。じ☆veЫkメs? ?
结实石床上绸缎作为衾被,地面薄尘表示近期无人,熟悉的香氛还能嗅到,这是江顾氏长久居住过的地方,才能衾染薄香,常年保存。
女眷自己配的香,一花一蕊都自己采,没有市卖这一说,就没有相似的香这一说。细微分别,亲手做过的虞雾落嗅的出来。
虞雾落轻拥绸缎,陷入回忆,想江顾氏已然身死,苦眸愁眉的沉浸在伤痛里。
若是奶娘还在身边的话,她一定会陪自己出门,主仆带刀,纵横山水,那该有多好。
想斯人已逝,天人永隔,音容笑貌从此是绝响,再难寻见,再难见到虞雾落面颊滑落两行泪珠。
她渐有泣声,渐转呜咽,打算痛哭祭奠奶娘江顾氏时,耳后似有一声断弦,“嘭!”
明明无形也无声,也惊的虞雾落泪凝眸中,噩梦醒般想到重要的一点。
最悲伤的时候,最关键的想法出来。
天道十三式无人能敌,但身怀天道十三式受江湖觊觎。
匹夫无罪,怀壁就有罪了,如果天道十三式传授给江湖门庭,他们家可以扬名立万,有野心的说不定一统江湖。
可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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