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水渗透入泥,在地窖角落形成微弱淡光,地窖上方被吊着的苗保感应到般睁开眼睛,心头重新涌出期望。
这里能通风,就意味着透声,喊上一声也许就能得救。
他抬头往上看去,悬吊捆绑他手臂的绳索粗细仿佛小儿手臂,一时间还是不能弄断,如果呼救引来贼人的话,没有自保能力的他还是没有办法得救。。
“有能耐明刀明枪的和大爷干一仗。”
苗保骂骂咧咧,脑海里回想白天那一幕。
他带着三辆马车和侍候姑娘的人出城,官道上遇到昏倒老人,他看见不可能不救他,老人横躺着,不救马车又过不去。
他刚蹲下身子检查老人情况,老人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天知道他攥着的手心里握着满满迷药。苗保倒下来,醒来就在这个地方。
不知道其它人跑回家没有?
看天色这是夜晚,只是不知道是黄昏还是凌晨,早上大姑娘出门,这一天没有自己的茶碗甚至没有自己家的马车歇息,她可怎么过得来呢?
被吊在这里近一天的苗保面上有疲惫,有担心,却没有害怕,这个被虞存信任的护院管家醒来以后,想来想去的只是姑娘虞雾落她可怎么办。
不成。
抓紧时间自救才行。
苗保再次仔细瞅着悬吊手臂的绳索,眯着眼睛苦苦思索怎么才能挣得开来。
远处有声音出来的时候,如果能听清楚,就能确定自己在哪里,如果还在虞城地界上,苗保随时能在虞家名声之下找到愿意帮自己的人。
他暂时放弃对付绳索,侧着耳朵倾听。
忽然脱口:“老爷!”
地面上,火把光仿佛把夜色烧出一个大洞,约有上百人拿着火把,簇拥着虞存走过来。
虞存边走边大骂不止:“周白文,滚出来见我,你给我滚出来!”
平时斯文的老夫子气得破口大骂不说,素来重视整洁的外表也不复存在,他光着脑袋,蓝色细布外衣有明显皱褶,神情里怒不可遏。
“周白文,周白文,周白文狗东西!”
简单的农家宅院里,匆匆走出几个人,为首的青年男子笑容里可见惊骇,仿佛在问怎么找到这里来,正是京里大学士张林派来说服虞存向雷风起表忠心的其中一位。
正使毛亮住在虞家,每天和虞家谈论忠心,副使周白文一会儿在城里,一会儿在城外,和虞城乡绅们谈天。
周白文堆着笑容打着哈哈:“虞老大人找我吗?”
虞存重重哼上一声,把手里火把交给身边的人,阴鹫沉光注视着周白文一步两步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猛的蹿上前去,双手揪住周白文衣领子,一脑袋撞到周白文面上。
“咔啪!”有一声脆响出来。
剧痛在周白文面上弥散开来,疼痛和惊恐让他惨叫连连:“我的鼻梁断了,快来人啊,虞存要杀人啊,”
地窖里,苗保没忍住笑出一声,就也震惊住:“老爷居然也会动粗?”再一想为大姑娘这不奇怪。
虞存这一脑袋撞的自己额头疼痛不已,然后想到自己带来的人多,周白文他跑不掉,拿一只手继续揪住周白文衣领,另一只手腾出空来,左右开弓煽在周白文面颊上。
“叫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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