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赵家小院中便已灯火通明。
巧巧四更天就过来忙活开了,赵锦早早起身吃过早饭后,便在方文的帮助下梳洗打扮,穿好了官靴官袍,系上了久违的革带。
待到他手捧着乌纱帽走出东厢房时,赵昊父子也早就等在院中了。
“哈哈,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赵守正抚掌笑道:“老侄子看着都年轻了十岁。”
赵昊指着门外一顶四抬大轿,笑道:“兄长请上轿。”
“有劳贤弟了。”赵锦感激的握了握赵昊的手,他正发愁该怎么去衙门应卯呢?堂堂七品官,步行太不体面了。
至少也得有头毛驴骑一下吧……事实上,绝大多数御史、以及两京各清水衙门的七品官,根本坐不起轿子,甚至没钱养马,只能骑头毛驴、让个老仆打伞牵驴凑合一下。
只是这般寒酸的穿街过市,是要被笑话一路的。
赵锦发愁了半宿,没想到赵昊已经不声不响,全都帮他安排好了。
而且是四名穿红的轿夫,还有一个打罗伞的伞夫,以及打着‘风宪’灯笼开道的余鹏。
“时间仓促,只能先租了顶轿子凑合用着。”赵昊笑着招呼余鹏过来道:“我跟老甲长商量着,就让余鹏先给老哥哥充几天长随,将来哥哥寻到称心的,换他回店里便是。”
这下好了,一位七品官应有的体面,一样不缺了!
“贤弟真会疼人,愚兄真是后福不浅。”赵锦感动的热泪盈眶,只觉这贤弟是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赵昊笑着将他送进轿中道:“兄长快快出发,不要误了时辰。”
“好,晚上见。”赵锦朝他招招手,这才缓缓放下了轿帘。
“起轿……”余鹏便高唱一声:“御史老爷上街了!”
轿夫便稳稳抬起轿子,在一对灯笼的引导下,缓缓出了蔡家巷。
看着赵锦的轿子远去,赵昊长长松了口气。
他其实有些担心,赵锦是那种能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势利小人。万一这厮睡一觉起来,不认自己这个小弟弟了,那这冷灶岂不白费了柴禾?
好在,赵锦非但没生分,反而更加亲热了。
赵昊揉着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背,把心放回了肚子了。
等他转头时,发现赵守正还伸长了脖子,在目送着赵锦的轿子远去。
“父亲居然和兄长感情如此深厚?”赵昊不禁奇道。
“我是羡慕他的轿子。”赵守正直咽口水道:“你爹我坐了十几年,陡然间没得坐,心里空落落的。”
“这得靠父亲自己啊。”赵昊便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你现在不过是监生,就算我给你买了轿子,你能坐着去上学?”
“那不能,被苟学正看到,会骂死我的。”赵守正苦笑一声,狡黠道:“当初我都是让人在牌坊外落轿,然后自己走进去。”
“跟做贼似的,有什么滋味?”赵昊翻翻白眼,闷声道:“等你中了举人,我马上给你买一顶全新的轿子,再把轿夫伞夫配齐!”
“唉……”赵守正闻言却忽然神情一黯,刚要说点什么,旋即想起今天是儿子的好日子,便硬生生打住话头,揽住赵昊的肩膀笑道:“你就等着破费吧!”
父子俩说着话回到院中,巧巧便将早饭端了上来。
今天要准备两拨早饭,巧巧便包了小馄饨,配上用骨头熬得汤底,再加一点点极鲜粉,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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