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
秦陌如坠冰窖。
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天武侯的声音很是平淡,完全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愠怒。
可越是如此,秦陌心里越是没底。
毕竟,他带着叶天琼去逛了青楼,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这事被人家父亲给知道了,虽然算不上是当场“人赃并获”,可自己前脚刚从红袖阁出来,后脚便被叫了过来。
似乎...也大差不差罢。
当然,秦陌心中忐忑不安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听说天武侯府家教极严,这在整个绍京城都是出了名的。
此时面对天武侯的询问,秦陌总觉得帷帐后面正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
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禀阁主,确有此事。”
此话一出,书房内再一次的沉默了下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秦陌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实质性的武道威压,但无形之中的压迫感却是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良久之后。
秦陌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而后帷帐分开到两边。
他下意识的抬了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便瞧见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衣服走了出来。
天武侯的长相没什么特殊之处,眉眼之间和叶天琼有五六分相似,约莫比秦陌高出了一个头。
他径直从秦陌身边走了过去,坐在书房正中摆放着的太师椅上,端起一旁的茶盏,淡淡道:
“不用那么紧张,吩咐你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听闻此言,秦陌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稍定。
天武侯既然转移了话题,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那他的问题就不是很大。
随后,秦陌连忙转身走到天武侯对面,沉声道:
“回禀阁主,范云琅身死一案,虽然尚不明晰,但已是有了些许眉目。”
“哦?是何眉目,说来听听。”天武侯似是来了兴趣,他微微抿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秦陌在心底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方才开口:
“大理寺记载的卷宗上说,范云琅的家仆张椿在清风书院文会开始前几天不慎落水溺亡,卑职觉得此事有蹊跷。
故而,今日便去红袖阁中找了当时的目击者紫衣姑娘问询了一番,卑职怀疑,张椿是被范云琅故意推下去的。”
说到此处,天武侯也是放下了茶盏,摆出了一幅沉思的模样。
见状,秦陌略微停顿了几个呼吸,方才向天武侯述说了自己从红袖阁出来遭遇的埋伏,以及那神秘的斗篷男子的一应事宜。
他洋洋洒洒说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在这期间天武侯并没有出言打断。
说罢之后,秦陌抬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瞧见秦陌那副模样,天武侯淡淡开口道:“这里是黑水阁,无不可说之事,尽可直言。”
听到此话,秦陌方才开口说道:
“其实卑职觉得,想要以最快的时间将此案调查清楚,不如从范云琅的尸体上......”
后半句秦陌没有说,可话语中蕴含的意思已经很是明了。
他这是想把范云琅的尸体要过来,先来确定他的死因。
而秦陌之所以迟疑,还是因为范云琅的身份。
那是户部尚书的亲儿子,尸体从一开始就在户部尚书的府上。
大理寺虽然记载了相关的卷宗,但也只是派仵作去草草验了一下尸,看了一下外伤而已。
可范云琅的外伤...是秦陌一刀劈出来的,可谓是毫无价值。
故而,他这才跟天武侯提了这句话。
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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